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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曾氏赏赐人时,她心中确实高兴了一瞬,只觉得日后不必那般辛苦了。

可是此刻,被他这样质问着,她却发现,他若也与旁人这般亲近,着实会有些膈应,他若是碰完旁人,不再碰她,倒也无妨,沈娇总觉得他不会这样放过她。

她脑袋乱糟糟的,都不知道思考了什么,被他又咬了一口,沈娇才回神。

陆凝继续惩罚。

被他一双手逼出眼泪时,沈娇总算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呜咽着往他怀里躲了躲,因衣衫凌乱,她很没有安全感,小脸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去,她咬着唇,没忍住,终究是可怜兮兮求了饶,“别这样了。”

陆凝心头的怒火,在对上她可怜兮兮的神情后,竟是莫名散了大半,清楚小姑娘如今只是没那么排斥他了,还没生出独占的心思,陆凝也没再为难她。

他只是捏着她的下巴,再次逼问出声,“想让我这么伺候旁人吗?嗯?”

沈娇白嫩的小脸上已经挂了泪珠儿,她呜咽着摇头,他却非要她亲口说出来,沈娇羞得不行,只好呜咽说了句不想。

陆凝这才满意。她如今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早晚有一天,一颗心也会完整属于他。

陆凝拢好了她的衣衫,出去后,对燕溪道:“将这两人直接送到国公爷那儿吧。”

见他竟称呼韩国公为国公爷,沈娇不由怔了一下,她也没多想,只以为陆凝是生气了,才如此,她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只觉得曾氏若是知晓此事后,定然会气死。

不过沈娇也清楚,曾氏之所以送人,是没安好心,她也没说什么,甚至有些想知道,曾氏知晓此事后的神情。

韩国公下了早朝后,先去了户部一趟,中午才回府,回府后,便听说陆凝给他送了两个女人。

韩国公并不重欲,府里仅有两个姨娘,这两个姨娘,还是老太太送来的,曾氏年轻时,爱耍小脾气,时常与韩国公闹脾气,老太太可怜儿子身边没个嘘寒问暖的,才选了两个性情温和、温柔小意的姑娘给了他。

这些年,他连姨娘房中都少去,见陆凝突然送来两个女人,他自然是受到了惊吓,不知道陆凝此举是何意,这才连忙让身边人打听了一下,得知这两人竟是曾氏送给陆凝的后,韩国公脸色便有些难看,自然清楚,陆凝这是不痛快了,才将人送到他这儿。

韩国公只觉得曾氏冥顽不灵,他也没再去曾氏那儿,直接将这两个姑娘留了下来,提拔成了大丫鬟,让她们贴身伺候。

他已经四五十岁了,自然做不出糟蹋小姑娘的事来,此举纯粹是恶心曾氏。曾氏得知此事后,自然是快要气死了。

她根本没料到,沈娇竟这般有心机,以为是她错窜着陆凝将人送走的,她气得骂了好几句狐媚子。难怪在她跟前不动声色的,原来早就有了对策,她倒真是小瞧了她。想到韩国公竟真将人留在了院中,她又骂了好几句老不休!

“真是太不要脸了,一大把年龄,都能给人当爷爷了,还提拔成大丫鬟,一准是动了心思!”

曾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从未这般生气过,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人,竟给自己添了堵。

沈娇本来就没将这两个丫鬟放在心上,如今人又去了韩国公那儿,更无需她操心了。

半夏得知陆凝将人打发走后,倒是高兴得不行,还好生与白芍念叨了一番,只觉得姑爷对姑娘,当真是情根深种。

经此一举,曾氏倒是不敢再往陆凝那儿塞人了。她一心让人盯着韩国公的动静,就怕他真宠幸了这两个年轻姑娘,一大把年龄又弄出个庶子庶女出来。

沈娇一心记挂着赵紫璇及笄的事,画作好后,又选起了其他及笄礼,想多送表妹一些。

不止她惦记着赵紫璇的及笄礼,荣傅也知晓了此事,还让小厮备了及笄礼,启明心中不由动了动,很是为自家少爷着急,他前段时间特意打听过赵紫璇的事,自然知道,张氏已经在为她挑选人家了,自家少爷好不容易对一个姑娘有些与众不同,启明自然不希望,他错过赵紫璇。

启明想了想,便写信将赵紫璇的事,告诉了黄氏,包括赵紫璇和荣傅的“情投意合”,信是快马加鞭让人传回去的。

黄氏得到消息时,几乎是喜极而泣,只觉得这段时间的日日求佛打动了上天,她直接就让人备了聘礼,浩浩荡荡,赶往了京城。

离赵紫璇的及笄礼,还有四日时,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雪下得并不大,落了一夜,也仅仅给树枝和屋顶蒙上一层白衣,地面上的雪却都融化了。

沈娇并不知道下雪的事,她昨晚睡得很晚,今早醒来得也不早,睁开眼睛时,本以为陆凝早就走了,谁料他竟还在。

见他还合着眼,沈娇不由放轻了呼吸,一时没敢动弹。

她每次醒来后,他基本都走了,沈娇还是头一次这样近距离打量他,只觉得他睡着的模样,瞧着还挺好看的,一点都不吓人了。

她正偷瞄着,搂在腰肢上的手突然被收紧了,她的身体也一下腾空而起,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趴在了他身上,胸膛下是他有力的心跳,腿间甚至感受到了他的蓬勃。

沈娇的脸瞬间红透了,想要下去。

她不动还好,一动就感受到了他骤然加剧的心跳和紧绷的躯体,陆凝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沙哑,“别动。”

他的秘密她将小脸贴在了他腿上,……

沈娇的身体不由僵住了,哪里还敢动。

陆凝只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唇,自从发现她喜欢他细密温柔的亲吻后,他就不似之前那样总是一副要将人吞入腹中的架势了,会刻意多点耐心。

他每次耐心亲吻时,她都会显得格外配合,会很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甚至会因为情动,将小脸埋到他怀中。

他只是搂着她亲了片刻,便帮她穿上了小衣,今日他没有早起,其实是想等她一同起床,他今日休沐,无需上早朝,又恰逢父皇和母后的忌日,他想带她去看看两人。

等他们起床后,沈娇才发现昨晚下雪了,此刻天已经放晴了,屋顶上的雪,已经融化了一部分,露出青色的瓦片,有大半,依然一片雪白。

用完早膳,陆凝才道:“今日同我出去一趟吧。”

沈娇在府里闷了好多日了,其实挺想出去透透气的,闻言点了点头,她本以为他是想带她去庄子上呆一晚,谁料马车却是在护国寺的山脚下停了下来。

沈娇前几个月刚来过护国寺一次,还记得爬山时的艰辛,眸中不由带了一丝抗拒,忍不住偷瞄了他一眼,他望着半山腰,目光显得深邃而静默,眸中竟是多了丝平日没有的哀伤。

沈娇不由怔住了,也咽回了那句,“昨晚下了雪,山路怕是不好走,改日再来吧。”

山上树木茂盛,说是遮天蔽日都不为过,虽说出了太阳,台阶上许多雪还没来得及融化。

沈娇走得很小心,两人静静往上爬了上百阶,陆凝才从回忆中回过神,这才发现小姑娘走得格外艰难。

她是当真缺乏锻炼,才走了不过一百阶,呼吸就已经乱了,脚步也好似沉沉的,有种下一刻就要倒下的感觉。

陆凝这才想起,上次来护国寺时,她气喘吁吁、走走歇歇,却依然难以支撑的场景。

因着要爬山,抱着她走路,自然不方便,陆凝直接屈膝在她跟前弯下了腰,“上来。”

他声音低沉,却又很坚定,宽大的背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沈娇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想到他瞧不见,她才温声道:“我还可以坚持,不用你背,等撑不住了,停下休息一下就行。”

山路本就不好走,此刻台阶上还有雪,背着人,更难走,万一脚底打滑,太危险了,两人一同行走,其中一个不小心出个意外,另一个还可以伸手拉一把。

沈娇不愿给他添麻烦,陆凝却没有起来的意思,见她不肯上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冷,“快点,别浪费时间。”

他一凶,沈娇就怂了,只得乖乖趴在了他背上。

她这点重量,对陆凝来说,自然轻得很,他依然步履从容,比她走得快多了,沈娇刚开始还紧张地瞧着他脚下的路,唯恐他踩到积雪,会脚底打滑,谁料他从头到尾,都走得很稳。

今日根本没人来护国寺,蜿蜒的小道上仅有他们两人,这样往上看时,无端就生出一种寂寥感,见他始终很沉默,沈娇心中不由有些打鼓,忍不住想与他说说话。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他额前沁出的一层薄汗,小声问他,“夫君,你累吗?不然我下来自己走吧。”

陆凝没理,依然在专注地背着她上山,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沈娇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大对,其实在床上时,她就感觉到了,平日,他情动后,甚少这般隐忍,今日却只是吻了吻她,就停了下来。

沈娇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莫名有些不安。

接下来的一路,他都很沉默,沉默到沈娇甚至不敢与他说话了,她将小脸贴在了他脖颈上,安静地趴在了他背上,没再打扰他。

他一直将她背到山上,才将她放下,随后便带她七拐八拐去了一处很隐秘的小院。

院中种着松柏和竹子,除此之外,还种着许多花,乍一走进,沈娇甚至有种来到世外桃源的感觉。

陆凝带着她,走到了一间卧室,门上甚至上着锁,陆凝取出钥匙,将门打开后,就带沈娇走了进去。

沈娇这才发现,案桌上供奉着两个牌位,牌位无名无姓,只刻着阿爹和阿娘,瞧见这略显稚嫩的刻痕时,沈娇不由怔住了,下意识看了陆凝一眼。

陆凝一身黑色锦袍,薄唇紧紧抿着,俊美的五官显得格外深邃,他已经朝紫檀木牌走了过去,拿起一旁的布巾,仔细擦了起来,认真擦完,他才丢下布巾,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拂过上面的刻痕,随后才将牌位摆回原来的位置。

从头到尾,他都很克制,这种克制却无端让人觉得压抑,似乎,但凡他失控,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