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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到被窝里后,沈娇竟是半天没有睡意,脑海中总是闪过在护国寺的一幕幕,她有种直觉,牌位上供奉着的,才是陆凝的亲生父母。

前几日,她根本不敢往深了想。

如今陆凝不在了,她才敢偷偷想想此事,一般人供奉父母时,怎么也会刻上父母的名讳,会是什么原因,让人不敢直接刻下父母的尊名?

沈娇只是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心惊肉跳的,她不由咬了咬唇,想让自己别想了,可是却控制不住。

牌位上的字迹,那般稚嫩,陆凝刻下那些字迹时,肯定不超过六岁吧?沈娇脑袋乱糟糟的,一想到小小年龄的他,一笔一划刻下“阿爹、阿娘”时的心情,就无端有些揪心。

她甚至能理解,上一世的他为何总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儿了。沈娇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压下了满腔思绪。

她在庄子上住了好几日,这几日,沈娇时常带着半夏和白芍去溜冰,三人的技术倒是提高不少,都没再摔跤了。沈娇都觉得体力好了不少,不再只是玩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了。

直到二十九傍晚,陆凝才回来,他进来时,沈娇正斜靠在榻上。

她早就用了晚膳,正歪在榻上想事情,一头青丝垂在腰间,衬得本就白净的小脸越发莹白如玉,尽管粉黛未施,依然妩媚动人。

瞧见陆凝,她微微松口气,总归是赶回来了。

哪怕赶了一天的路,陆凝依然身姿笔挺,瞧着也没什么倦意,沈娇却瞧见了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清楚他这几日肯定没有休息好,沈娇吩咐白芍让人去烧点热水。

随后,她便下了榻,主动走到了他跟前,柔声问他,“夫君应该没有用晚膳吧?”

陆凝确实没用,他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只想早点瞧见她,此刻瞧见小丫头这副慵懒的小模样,他的手指下意识有些痒,勾住了她一缕青丝,放在鼻端嗅了一下。

依然很香。

沈娇脸有些热,猜到他没有吃,她嗔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发丝,温声软语道:“厨房一直热着饭菜,我让人去端。”

怕他这两日回来,沈娇一直让人给他温着饭菜,想让他回府后,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半夏还悄悄与白芍说,主子如今越来越关心姑爷了。

沈娇并不知道,被丫鬟私下打趣了。

等陆凝用完晚膳后,洗澡水也烧好了,沈娇便让小厮将洗澡水抬到了外间,见他站着没动,沈娇上前一步,走到了他跟前,“夫君是不是累了?我服侍夫君更衣吧。”

陆凝颔首,目光依然落在她脸上,几日不见而已,小丫头其实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眼神很是炙热,沈娇心跳不自觉快了一些,无端有些紧张,她也不知为何,明明成亲这么久了,一面对他,还是有些不自在。

她垂眸解开了他的腰带,帮他脱掉了外袍,剩下的里衣,她并没帮他脱。

陆凝也没勉强,抬脚去了外间,衣服直接丢在了浴桶旁的高凳上。

水声哗啦啦的,响了片刻,便停了下来。

沈娇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晚上肯定又无法好生歇息了,她正胡乱想着,却听陆凝开口道:“过来,帮我擦擦背。”

沈娇有片刻的迟疑,最终还是迈开了步子,室内氤氲着水汽,他冷白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粉,不似平日那般冷厉,多了分蛊惑人心的性感。

沈娇没敢多瞧,飞快垂下了眼睫,她拿起帕子走到了他身后,男人的背甚为光滑,指尖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她心跳又快了几分,她擦到一半,却发现他背上有一道道抓痕。

抓痕早就结了痂,只余下浅浅的痕迹,瞧到这些痕迹后,沈娇猛地想起了夜晚,会情不自禁抓他的一幕。

她根本没料到,她竟会抓得这么狠,沈娇的脸火辣辣烧了起来,也无端有些心虚,眼神在这些痕迹上流连了许久,才继续给他擦背。

他身上并不脏,沈娇擦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擦下来,手也酸了,便放下了帕子。

等两人安置时,已经是一刻钟后了。

沈娇才刚躺好,就被他揽住了腰身,他将她抱到了腿上,压低声音道:“今晚娇娇在上面可好?”

沈娇有些懵,明白他什么意思后,脸颊就火辣辣烧了起来,她粉嫩嫩的唇,张了又张,一时窘得厉害。

他却就这个姿势搂住了她的腰身,低头去吻她。

长夜漫漫,猫儿似的哭泣声逐渐在室内响了起来,沈娇累得腿止不住地发颤,终于被他放下来时,她浑身无力,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她甚至不知道是何时睡着的,只觉得疲倦极了,陆凝抱着她洗澡时,她都没能醒来。

第二日,等沈娇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她脸颊红得滴血,根本不敢回忆昨晚的种种,甚至不敢与他同乘一辆马车了。

陆凝才刚欺负了她一晚,见她躲着他,他也没将人喊回来,他手下有不少人,每日都有大大小小的事,等着他处理,他在马车上足足看了一个时辰的密报,又一一给了回复。

等他忙完时,马车也到了韩国公府。

今日是大年三十,他们回到韩国公府时,已经快要午时了,门口已经被小厮贴上了对联,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上也贴着倒写的福字。

曾氏此刻正不悦地与身边的赵妈妈道:“都大年三十了,还不知道回来,有本事永远别回来。”

妈妈自然不敢接这话,只是道:“太太莫气,他们不在府里,您这儿也能清净些。”

曾氏可不觉得清净是福,只觉得沈娇真是命好,旁的儿媳妇,哪个不是被立足了规矩,才无需请安,她倒好,陆凝护着也就算了,国公爷竟也如此护着。

还有她那个傻闺女,竟还跑来跟她说,“二嫂身体不好,母亲多体谅着点吧。”

一个个都同情她沈娇,怎么就没人可怜可怜她?

曾氏正生闷气时,就听到小厮进来禀告,说二爷和二奶奶回来了,曾氏不由冷哼了一声。

沈娇和陆凝回来后,便先去了老太太那儿,随后才来曾氏这儿,曾氏虽然不悦,倒也没直接表露出来,只是似笑非笑瞥了一眼沈娇的唇。

少女娇艳欲滴的唇,微微破了些皮,也不知是自己咬破的,还是陆凝咬得。不用猜也清楚,哪是养病去了,在庄子上,不定怎么快活呢。

曾氏自然清楚,自打两人成亲后,但凡陆凝回府,皆是宿在沈娇那儿,见沈娇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曾氏心中才痛快些。

沈娇被她盯得浑身不舒服,不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陆凝也察觉到了曾氏的目光,神情有些冷,他掩住了眼中的厌烦,拉住了沈娇的手,道:“我们赶了许久的马车,就不在母亲这儿多留了,晚上吃团圆饭的时候,再与母亲说话。”

他说完,竟是不等曾氏回答,就径直拉着沈娇离开了,见他对自己越发没了尊敬之意,曾氏气得直接拿起了手边的杯子。

婆子吓得连忙劝她,“太太,万万不可。”

曾氏没忍住,还是摔了下去。

陆凝自然听到了杯盏破碎的声音,他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直接对沈娇道:“以后我不在府里时,她若喊你过来,你直接称病不见。”

有他在陆凝卷走了她的泪珠,

沈娇悄悄瞄了他一眼。

陆凝神情严肃,面容显得有些冷峻,他拉着她手腕的手逐渐下滑,牵住了她嫩白的小手,两人的手指都修长白皙,只是他的足足大她一圈,可以完全将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

沈娇心不在焉地点头,想起两人的剑拔弩张,有些迟疑,“会惹怒母亲吧?”

陆凝若是在意,也不会这般叮嘱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道:“顾好你自己就行。”

沈娇乖巧点头。

他将她送到骊水堂就离开了,一如既往的忙碌。

沈娇这才走进小院,院中的腊梅开得正好,枝头几抹黄,瞧着很是惹人怜爱,院中的花,是她亲手照料的,沈娇有一段时间,不曾修剪花枝了,便让白芍取了剪刀过来。

她正认真修剪着,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少女是小跑着进来的,瞧见沈娇就欢欢喜喜凑到了她跟前,“哎呀,你和二哥可算回来了,我还怕你们会错过团圆饭呢。”

沈娇将剪刀递给了白芍,带着陆琪进了屋,等丫鬟都退下后,陆琪就与她分享起了京城的八卦,“你近日不在京城,肯定好多事都不知道,如今皇上已经有意为静敏公主挑选驸马了,昨个我听表姐说,过了上元节,皇上要在宫中设宴,京城排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都会受到邀请,你表哥还挺危险的,静敏公主就喜欢长的好看的。”

静敏公主是当今皇后唯一的女儿,皇后膝下无子,对这个女儿可谓宠到了骨子里,她今年十六,过了年就十七了,确实该考虑婚配了,普通人家的姑娘一般十四五就会定亲,皇后想多留她几年,这才迟迟没给她定下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