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推论(2/3)

秦昭的年礼十二月初送到了京城,小福子随着船队一路押运回来,把礼单子呈送进宫,又替主子进宫给正元帝卫皇后行礼,跟着便和肖管事一道,给朝臣送些礼物,正元帝盯得紧,又监察御史在,送的便多是些吃食,礼物虽轻,情谊却重,也让京里这些官员时时记起他来。

有这么几桩事在,徐淑妃夸也夸得情真意切,卫敬容面上笑意越盛,徐淑妃搁下帽子轻道:“往后晏儿能有这一半,我都心满意足了。”

秦晏非长非嫡,又不似承吉是正元帝爱重的孙子,徐家门前依旧还似往日一般,热闹也确是热闹,毕竟是皇子,往后总要封王,却不似甄家那样,新造的伯府,门坎都被人踩薄一层。

卫敬容心里隐隐知道此时虽安稳,有些事也已经露了端倪,听见徐淑妃这么说,轻笑一声:“晏儿让你教导得这么乖巧,自然是不会错的。”

徐淑妃心知这皇位离自己的儿子怕有八丈远,不该想的不,哥哥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此时能当上四品官儿靠的还是皇后,眼看着甄家乍然富贵,富贵的叫人害怕,倒不如安安稳稳,往后能跟秦昭一样,自己还能被奉养在王府里。

小太监便是这时候进殿,把包御史参了晋王的事报给卫敬容。

卫敬容一听便蹙了眉头,把手一挥,瑞香领下去发赏,徐淑妃放下手中针线,宽慰她道:“这个御史真是没有眼色,也不想想晋王公主才去了晋地几日,这许多事都要理出个头绪来,便一时不察也是寻常,为着这个参他,也太冤枉了些。”

卫敬容反而松了眉头,连徐淑妃都能想到,朝中大臣自然能想得到:“我哪里是烦恼这些,陛下下了朝必要过来,想想夜里让典膳送些什么膳食来,总不能见天的吃羊肉锅子。”

徐淑妃立时知机,也不再说:“我看不如炖鸭子罢,鸭子性温,再造些面食,上回进的笋尖肉丁,陛下倒是爱用。”

正元帝爱吃的从来都是这些,卫敬容点一点头:“我让典膳再送个百花鸭掌。”这菜是徐淑妃爱吃的,可这一道菜要用去十来只鸭子,轻易并不做,打着正元帝的名头送上来,再赏给徐淑妃。

徐淑妃笑意盈盈的谢过,看着点儿回了拾翠殿,卫敬容这才敛了笑意,瑞香替她沏了一壶茶来:“娘娘权且安心,前头的事儿有大监在呢,真有什么事,必会来报的。”

徐淑妃说的,朝中自有人替秦昭说,可也有人混水摸鱼,秦昱一听此事,便似狗熊见了蜜,拿这事大作文章,曾文涉韩知节立时进言,道晋王此去晋地半年有余,这半年里又在永宁一带安军户,怎会被刘刺史欺瞒,必是上下勾结,这份钱说不准填了谁的荷包。

参秦昭的是包御史,此时替秦昭说话的也是包御史,这样指责岂非有他监察不利的意思在,二十多个监察御史,在朝中总不受人待见,可在参人时却拧成一股绳。

秦昭这半年中立军户,迁边民,通商市,样样都得民心,刘刺史贪没长城款一项,确是大事,晋王虽不是全无干系,可也不能把这罪责全推到他的身上。

包御史瞪大牛眼,自己虽是八品,当堂却顶着曾文涉这个四品,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示弱,曾文涉口舌再利,也利不过以挑剔为本职的包御史。

包御史指着堂前金饼:“臣每参一事必有实据,金饼便是实据,曾大人本末倒置信口雌黄,不纠刘刺史的罪责,反替他推诿分罪,又是什么居心?难道是收下了刘刺史的金饼?”

“一派胡言,臣以此推论……”曾文涉手执笏板,面色紫涨,附合他的人不说没有,却也只寥寥几个,晋王的声誉极高,办的事又在士林文人之间极受推崇,这事本不是他主责,这时候踏上一只脚,也要受人唾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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