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温暖(2/2)

顾芙雅对她,何至于此?

她和她不过两面之缘而已,因为她毫无根由的猜忌,和一丝嫉妒,便要对她处处狠毒,下死手吗?

她在看到最后那要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在盛京待不下去之后,还要派劫匪在路上截杀她的内容,不寒而栗。

你永远无法猜测到人心如何,无法看清他们会多么深不可测,多么恶毒。

微微叹息了一声,范青瑜却完全没有升起去大理寺看顾芙雅的心思。

她不想见她,即使她没有见过她几面,然而,她们本就该是毫无关系的人。

既如此,何必再继续牵扯呢?

可范青瑜却没想到,顾府通过顾芙雅的缘故,派人查出了这一切是因何而起,却并没有反思顾芙雅的错处,而是再次想要对她痛下杀手。

若不是赵晞让人对沈府的防卫进行了一番整顿,加派了人手,内外焕然一新,她根本不能如此安全无虞。

当然,这些危险和隐患,有很大一部分又是因为顾芙雅对赵晞的情爱恩怨带来的……世事本就荒唐难解。

范青瑜除了看卷宗,还看了许多关于京中有些名望的家族的相关资料,既是为了更加深入的调查,也是存了以后成为县主后可能避免不了的应酬。

赵晞为她请封,她是感动的。

可是同时,范青瑜也同样心态复杂。

因为这也意味着她,不得不卷入京中的局势里,她从暗处,站在了明面上。

盛京这些人,不仅会有人投来善意的目光,还会有他人恶意的盘算。这些都要让她打起精神,好好应对。

就在她等待着圣上的人回京,换成她自己去面圣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则消息。

沈家在京中的几家铺子被某位大臣的人霸占,占为己有了。

她有些诧异,这样堂而皇之的事情,难道盛京的官府不管吗?

因为她答应过沈存风,要给予他一些帮助,所以范青瑜让人去再仔细探听一番事情的原委。

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沈存风却先上门亲自来求助了。

“外甥女,你可得帮帮我!”

沈存风圆圆胖胖的脸上,带着薄汗,眼里难掩一丝急切和懊丧,“我被人下套了!”

范青瑜让他先冷静下来,坐下来慢慢说,“沈家主,您先缓口气。”

看沈存风这样子,如果他们真是被人设计了,在盛京城里哪位大臣敢如此嚣张呢?

沈存风喝了口茶,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跟范青瑜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了。

原来,不久之前,沈存风接到一位大臣的暗地接见,看言语里的意思,是说要成为沈家在盛京的庇护,前提是,沈家要把几家重要的铺子的所有人改成他的心腹的名字。

“铺子还是你的,我只是要看看你的诚意,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这事情看着便让人觉得有些不妥当。

沈存风有些犹豫,那位大臣又道,国库空虚,皇帝不日就会对他们这些奸商下手,让他好自为之。

这句话却戳中了沈存风的痛处。

沈存风向来担忧的就是这样。

他想了又想,这位大臣向来名声不错,总不会坑自己,而且对方有权,自己又得罪不起,干脆答应了。

只是换了表面上的掌权人罢了,铺子还是他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被强占吧?

可他没想到,更名的第二天,沈家铺子就被人占了,连原本的掌柜管事都要被赶出去。

“是哪位大臣?”范青瑜微蹙着眉,这个简单粗暴的计谋,也就……沈存风会信了。

但是这人也必定调查过沈存风,知道他内心深处最担忧什么,十分有效地针对性地提出了计划。

“户部尚书,李叙李大人。”

听见这个名字,范青瑜愣了,一下子明白过来,沈家,有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受自己牵连了。

她在外,一向用的是沈瑜的名字,还公开说过是沈家的远房亲戚,连铺子都用的是沈家的掌柜。

那些人应该是忌惮梁王的力量,找不到报复她的方法,便将注意打到了不过一介商贾的沈存风身上。

“沈家主,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范青瑜看着圆圆胖胖的沈存风,微微叹了口气,“你放心,那几间铺子定会完璧归赵。”

沈存风这才松了口气,又想起了皇帝要加封她为县主的事情,一边觑着她的脸色一边小声道:“外甥女,你说皇帝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封你为县主呢?”

虽然范将军为守护边境鞠躬尽瘁,甚至为除尽乱党战死,但这都隔了好几个月了,突然下旨封他这个千金为县主,在沈存风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商人看来,是有点奇怪的。

范青瑜看了沈存风一眼,淡声道:“我一介平民,岂能揣摩圣心?”

她看着沈存风有些讪讪的样子,又低了些声调,“沈家主,这件事有部分是因我而起,所以你且放心等着就好。”

沈存风点了点头,叹道:“罢了罢了,等解决完这些事情,我就回江南去,往后少来盛京了,这里太乱太复杂,我应付不来。”

范青瑜听着这番话,看着沈存风说的有些真心话的样子,不禁也有些了悟。

确实,如果盛京这些外事外物,影响了本来做生意的乐趣和挣钱的愉悦,增添了更多的烦恼,那还不如回到自己习惯的舒服的地方。

但是她,还有机会回到西南吗?

范青瑜低着头,看着在茶杯里飘零的一丝茶梗,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

怕是,往后大半辈子都要待在这盛京了吧。

既来之则安之,她也不会自怨自艾,整日愁眉苦脸。往后细细打算,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送走了沈存风,范青瑜想了想,还是决定寻求那人的帮助。

既然……他已经是她最大的靠山,又岂有不用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