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番外·昨夜微霜初渡河. ..(1/2)

“我去和漪姨说一下,先送你回家。”

江岚摇头,“不好,摇摇肯定要不高兴的。我就坐一会儿,哥你去忙吧。”江绍澄确实不好一直在她身边,又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裴仲桁慢慢啜着一口酒,也把目光从那一对小儿女身上挪开,若有所思。有人忽然挽上他的胳膊,很馥郁的香气。“爸爸。”摇摇轻轻叫了他一声。

“什么?”

她很有深意的看了看他,没说话。然后把头倚在他肩上,“妈妈最爱的是你。”

裴仲桁笑了,“我知道。”心底一软,女儿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会特别在意他。他轻轻拍了拍摇摇的手。一转眼他的小棉袄就被别的臭小子抢走了,这种心情很难言喻。但上天很厚待他了,他没那么贪心。

父女俩相视一笑。蛋蛋走过来,一脸赧然,脸很红,见到他们像见到救星。

“怎么啦?被煮啦?”摇摇笑。

蛋蛋拿了边上的苏打水猛喝,他还小,家里人不许他喝酒。“现在的女孩子真可怕!”他心有余悸。本来想去帮天意“救”昭阳哥的,结果他也差点被缠得分不了身。摇摇笑弯了腰。

蛋蛋一抬眼的功夫看到外头,“咦,妈妈怎么到外头去了?我去找妈妈去!”

摇摇一把拉住他,“你还没跟我跳舞呢!”然后夺了他手里的杯子塞给裴仲桁,拖着他进舞池了。

蛋蛋跳得心不在焉,一个劲儿往外看。

“你看什么呢,要踩着我的脚啦!”摇摇抱怨。

蛋蛋好奇,目光总是往外飘。

“蛋蛋!”摇摇佯做生气。

蛋蛋脸又涨红了,偷眼四下看了看,生怕旁边人听见。“裴心摇,都说了在外头不许叫小名的!”

摇摇笑起来,看他像真生气,才勉为其难地说:“好吧。裴渡、裴二少,麻烦你和女孩子跳舞的时候专心一点,鞋子都被你踩脏啦!”

这样一打岔,蛋蛋把母亲的事情全忘到脑后了。

江岚坐着无聊,客气地婉拒了一个又一个的邀请,确实是没办法跳舞了,只好干坐着。这样又不知道喝了多少鸡尾酒,脑袋就有些发沉了,人也有些困。

摇摇一晚上都很忙碌,蛋蛋应酬完姐姐坐到江岚旁边,看她脸上酡红,“岚岚姐,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岚岚摆摆手,脸上有微醺的浅笑,醉眼朦胧的样子艳意更盛。“不多,没喝多少。难得可以喝酒,大人不会管。”

蛋蛋不能喝,满心的好奇,“哪种好喝?”

岚岚又叫他去端了几杯,一边喝一边跟他说,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的。

南舟同江誉白已经回到了大厅。夜已经深了,有上了年纪的客人开始一一辞别主人。江岚看到江誉白一家也正在同荣家夫妇和姨姨一家道别。男士同男士互握了手,又同女士们轻轻拥抱贴面。江岚的目光一直锁在南舟和江誉白身上。他们同所有人一样,轻轻抱了一下,脸颊轻贴,然后轻吻了一下,多一秒的停留都没有。可江岚心里却充满了“日暮酒醒人已远,满天风雨下西楼。”的哀愁。她再也不想喝酒了,让蛋蛋去叫江绍澄,告诉他她想回家。

南漪正在江绍澄边上,听见蛋蛋的话,同江绍澄一起走过来。江岚看上去恹恹的,是喝多了不大舒服的样子,加上江绍澄说她的脚疼,南漪便满是心疼的责备,“你这孩子,怎么喝这么多?”

江岚嗫嚅,“摇摇要嫁人了,我高兴嘛。”

江绍澄同南漪道:“漪姨,要不我先带岚岚到我房间里去休息一下,回头你们要离开的时候我再带她下来。”南漪点点头,极是放心他。

江绍澄揽着柔若无骨的人,往电梯间去。电梯门一合上,江岚再没有支持的力气,软软地依在他怀里。“哥,脚好疼,头也疼。”

有电梯管理员在,江绍澄忍住要责备她的冲动。只“嗯”了一声。

出了电梯间,江岚的双眼里蕴出了一点泪水,“难受……”

他停下来,蹲下身脱了她的高跟鞋,后脚跟都磨红了。他一手拎鞋,弯腰把她横抱起来。“现在知道哭鼻子了?”

胳膊挂在他颈子上,人往他肩窝里靠。想这条路永远都不要走到头,又怕他会累。

“哥,重不重?”

他终是笑出了声,“那么瘦,怎么会重。”

哥哥是嫌弃她瘦,没有女人味?也不是很瘦啊,该有肉的地方还是很可以的。

“哥,你喜欢丰腴一点的小姐,是不是?”声音在他颈子里,每次说话,都有温热的气扑在颈子里。

他喜欢她这样的。不好说,只能沉默。

“哥。”

“什么?”

“我不要嫁人。”

他已经到了门边,拿钥匙开了了门。轻轻松松的抱着她,她对于他来说,轻若无骨,在心头又重于泰山。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人走进去,用脚关上了门。松了手,鞋落下去,跌在厚重地毯上,没什么声响。顿顿的一击,像又人在心上敲。

她不松手,他也不敢松,怕跌了她。他看了一眼房间,正想把她放到床上,她却出了声,“哥,我想洗个澡。”于是他把她送进了浴室,放在了软椅上,然后弯腰去给她放水、挤牙膏、准备好浴巾浴袍,放在她唾手可得的地方。

“你一个人行不行?”江绍澄看她步伐有些虚飘,有些不放心。她憨憨地笑,“我是大人了呀。”

他只好出去,又不敢离远,在门外守着。时不时要问一声,“洗好了没有?”

他问一句,她应一句。到最后听到里头哐当一声,他急得冲了进去,江岚跪在了地板上,原来被水滑倒了。所幸穿着浴袍,不然又要尴尬。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把人抱起来,也不让她再走路了,抱回床上,又拿了毛巾给她擦头发。洗净铅华的脸,白净无瑕的,只有一双眸子秋水盈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莫名愠怒,“江岚,你要是再敢喝这么多酒,你就等着!”

酒壮了怂人胆,她咯咯地笑,也是醉眼迷离的,抬手摸他的下颌,脸刮的很光滑。“哥,你晚上喝了十一杯酒,你怎么没醉?”

她竟然在数他?他自己都没留心喝了多少。他酒量很好,好到几乎从来没醉过。而那一天,是母亲又在家发了狂,他安顿完母亲后心里空得难受,忽然好想她。想看她纯稚的笑,想听她软软地叫他哥哥。再怎么可恶的世界,一想到还有一个一心一意的仰慕着他,愿意贴近他、不会嫌弃他,他就觉得生有可恋。但清醒的江绍澄不能深更半夜到江岚的家里去,喝醉了酒无处可去的哥哥却可以。

但男人和女人天生是不一样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喝酒?她醉酒时越美的惊人,他就越生气。他不能想象有别的男人看到她醉酒的样子。她终将有一日属于别人,在别的男人怀里醉、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再也不会同他这样亲近。一想到这个,他就要嫉妒的发疯。他想带她走,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不会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也不用去理会家庭的暴风骤雨。可他不敢,她当他是哥哥。他不想变成叫她害怕的变态。

他抓住了她的手,一不小心用了力,她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疼,他忙泻了力。拿了吹风筒给她吹头发,她的头枕在他膝上,蜷曲着,像个粘人的小猫。

头发快吹干了,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他关了吹风机,慢慢把她的头挪到枕头上,长辈还在下头,他不能耽搁太久。手轻轻理了理她落在脸颊上的发丝,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唇上,浴袍的带子系得并不紧,此时已经露了肩膀出来。瓷白刺目,也刺中了心中意。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她整理好衣领,盖上了被子。

“岚岚,你乖乖睡一会儿,我去下去看看。”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地拉住他的手,没用什么力气,然后把他的手压到了脸下“哥,你别走。”人却没醒过来,像是呓语。

江岚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真是喝多了,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没有酒后吐真言,也没有酒后乱性,什么都没做。就记得洗了澡,摔了一跤,然后睡着了。她懊恼极了,怎么就睡着了?

她坐起身,倒了杯水喝。想起这是哥哥住的房间,便忍不住到处看看有没有他留下的痕迹。行李箱还在,衣服都折得整整齐齐。她抱着他的衣服深深嗅了一下,是哥哥的味道。红了脸,赶紧放回去,生怕被人发现她动过。

随意拉开了床头柜,里面居然有本《playboy》杂志,是最新一期的。难道哥哥买的?随手一翻,金发碧眼的女郎,胸前波涛汹涌,满满的肉欲。是他们说的女人味?原来哥哥也不能免俗,喜欢性感的女人,有些气馁。

门外忽然响起了钥匙插进锁眼里的声音,她吓得杂志落了地,也来不及放回去,赶紧钻回被子里,蒙住了头,假装还在睡觉。

房间的门开了,江绍澄放轻步子走进来。床上的人裹成了一只粽子,他微微笑了笑。太能睡了,要叫她起床了,但又忌惮她的起床气。于是先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阳光一下涌了进来。

他一转身看到了地上的杂志,眉头皱了一下。走过去俯身捡了起来,是酒店赠送给客人看的。他低头嗅了一下,杂志上竟然有她的气息,难道小丫头在偷看这个?更可怕的可能是,她会以为他在看这个?他赶紧把杂志轻轻塞进抽屉深处,然后才在她床边坐下,唤她起床,“岚岚,起床了。”

江岚等他唤了三四声,才假装从被子里钻出头,揉眼睛,好半天才把眼睛睁开。装得好辛苦,幸好她演技出众。当然哥哥演技也出众,她只听动静便知道他把杂志藏起来了,现在又是一副端端正正的模样。他又换回了制服,像个生人勿进的冷面上司。不过哥哥穿制服特别好看,显得身材板正,禁欲自持。可看情色杂志时的哥哥是什么样的?总看到文章里写男人“兽性大发”,但她想象不出来,哥哥会是什么样。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她好怕哥哥会看出来。假装是光线太刺眼,拿手背遮了脸,“哥。”她又看了看窗外,“几点了?”

他低头看看手表,“快十二点了。”

江岚揉揉头发,竟然这么能睡!“爸爸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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