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丝缠(2/2)

她梳理头时,风将落下的丝吹往他的手背。他一时心动,缠于指根,藏在袖中带了回来。

谢玄英捻捻指腹,小心将其放于枕上。然后剪下玉佩的一根穗子,将两缕青丝系好,以薄纸仔细包拢,塞入荷包,才心满足地上床。

天气燥热,辗转难眠。

他翻了两个身,坐起来把帐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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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除却生病的宫人,寺中滞留的宫眷启程回宫。

谢玄英护送她进了宫,与值守的护军交接,之后却并不面圣,直接回家。

进了霜露院,先打丫鬟去正院:“同母亲说,已经回来了,一切都好。明日太医看过,母亲请安。”

梅韵福了福身,替他传话。

“备热水。”他吩咐。

梅蕊应了一声,吩咐丫头去传话,自己替他换衣裳。解腰带时,如常将荷包取了下来,放到托盘里,准备一会儿让竹枝收好。

大户人家,一应配饰皆要吻合节气,六月是荷花,七月就要换做玉簪,荷包已经过季,要换新的了。

然而,谢玄英瞧

见,却伸手将拿了回来。

梅蕊略有讶异,但不敢多嘴,帮他取下纱帽玉簪,脱靴换鞋。

竹香跪在地上,铺上油纸,放好浴盆。小厮提了两桶热水进来,慢慢注入半人高的浴桶中。梅蕊挽起袖口,调试水温。

那边,竹枝已经打开箱子,取一叠熨好的白色棉布巾子,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边的案上,又捧来家常旧衣备好。

竹篱低眉顺眼地进来,摆好香皂和香粉盒子。

梅蕊看她一眼,征询道:“爷,可要留人服侍?”

他摆摆手。#......

情丝缠

丫鬟同他并不亲密,除却柳夫人身边服侍过的梅韵,敢略劝两句,更不要说调笑了,安静地退下。

谢玄英宽衣解带,开始洗澡。

同其他的贵族王孙比,他的自理能力尚算不错。幼年养在宫里,虽有贴身服侍的内侍,但终究不是天家血脉,并不娇惯,后来随晏鸿之读书,亦不好带丫鬟,身边也就两个小厮。

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夏天热,水里加了金银花与茉莉,十舒爽。

他浸浴一刻钟,起身擦干。纯白的布巾就是么用的,上身一条,下身一条,擦完即扔。

套上家常的纱袍,换上更舒适的云履,拆开荷包,藏好里面的纸包,叫人:“来人。”

候在面的丫鬟赶紧进来,倒掉浴盆的冷水,换成铜盆和矮榻。

谢玄英躺上去,任由他解开头,为自己洗头梳。

此时,梅韵已经回来。

她挽起窄窄的袖子,褪去腕上的银镯,用梳子慢慢梳理。梅蕊就在一旁替她递香皂与布巾。

余光瞥见地上的荷包,梅蕊怔了怔,询:“爷,那荷包……”

“烧了。”他说,“换下的东西都拿去烧了。”

梅蕊:“……是。”她吩咐竹枝,“不必洗了,全部烧光。”

谢玄英闭上眼。

丫鬟识趣地不多打搅,轻手轻脚地做事。

洗完头,用烘好的热棉巾擦干,拿木梳缓缓梳通。时,差不多也到晚膳的点儿了。

丫鬟在炕桌上摆上饭菜,一张桌子不够,,东西也不多,四冷四热两个汤。

谢玄英吃了天素斋,胃口倒是不错,吃了不。

饭毕,饮茶。

他接过竹香捧来的六安瓜片,道:“你都下去吧,梅韵留下。”

“是。”

竹篱点上灯,跟着去了。

“坐。”......

情丝缠

他言简赅。

梅韵应下,搬杌子斜斜坐了。

他单刀直入:“之前去么久,母亲你什么了?”

梅韵回答:“爷精神可好,一会儿要不要进宫。”

“有呢?”

她才道:“了竹篱。”

谢玄英拧眉。

“夫人她伺候得好不好,爷若觉得不顺心,可要换一个。”梅韵委婉地转达柳氏的思。

说实话,也不能怪她愁,儿子沉迷女色,整日玩丫头,当娘的要气死,可要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却不近女色,母亲又难免疑窦——儿子是不行,是喜欢男人?

谢玄英按住额角。

“有吗?”

梅韵摇摇头,轻声道:“夫人也是担心您。”她顿顿,大着胆子询,“今儿晚上,要不要让那丫头值夜?”

谢玄英放下茶盏:“怎么,在屋里做主惯了,连也要一块儿安排了?”

梅韵一惊,立即起身跪下:“奴婢不敢

。”

“那是她给了你好处?”他冷淡地。

梅韵赌咒誓:“没有,奴婢绝无二心。”

“你是母亲的人。”谢玄英慢慢道,“又一懂事,知道寸,原是打算留你到夫人进,但你要是想早点放去嫁人,也不耽误你。”

梅韵的鼻尖渗汗珠:“奴婢是霜露院的人,只听爷吩咐。爷让嫁人,就嫁人,爷让伺候奶奶,就去伺候奶奶,绝无二话。”

“当真?”

她叩头:“一切全凭爷吩咐。”

谢玄英看看她,端起茶盏:“起来吧。”

梅韵爬起来,不敢坐,垂手侍立。

谢玄英暗暗叹口气:丫头跟他五、六年了,是母亲赏的人,沉稳慎言,熟知家里的情况,他真心想留她到婚后,帮丹娘尽快熟悉家事。

然而……

唉,若丹娘愿进,他愿天天看她脸色。#......

情丝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