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闱(2/4)

如此,安乐堂的工作便算是交接完毕了。

但程丹若犹觉不足。

她还想……还想再做点什么。

时间不多了,能做什么呢?

她思索,洪尚宫已经答应她,以后司药的女官都要学一些粗浅的医术,安乐堂也会安排人值守,不会再让宫人无助等死。

但这不是一日之功,培养女医是极其漫长的过程,她现在帮不了什么忙。

有什么事是马上能做,又非常有意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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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咏絮今日不当值,窝在屋里画了一幅夏日莲花图,并题诗一首。

盥手,吃一碟白樱桃,喝一盏清茶,墨迹也就干透了。她卷起画卷,沿着宫墙根下的小路,去安乐堂找程丹若。

天气很热,她走得一脸汗,一进门就说:“有冰镇绿豆汤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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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丹若正立在墙边,头也不抬地答:“井里。”

王咏絮示意跟随的宫婢替她拿,自己则凑过去,诧异地问:“干什么,题诗?”

程丹若一手执笔,一手捧着墨囊,一副学人题诗的架势。

王咏絮问:“你新作了诗?给我瞧瞧。”

“不是。”程丹若蘸墨落笔,在墙上写字。

王咏絮逐字逐句地念。

“人命贵,当珍惜,爱身体,小事起。

“吃饭前,多盥手,方便后,必清洗。

“人咳嗽,戴面衣,清秽物,裹手巾。

“病者物,勤换洗,多水煮,三沸起。

“生水杂,多虫卵,温滚水,更康健。

“若泄泻,常饮水,盐与糖,莫忘记。

“肤烫伤,冲凉水,红肿解,涂油膏。

“人溺水,翻俯......

离宫闱

卧,排积水,复心肺。

“……”

王咏絮沉默了。

她本来还想说这字不够端正,有几句还没有押韵,但不知为何,仿佛有块垒堵在胸口,叫人说不出话。

“你——”她张张嘴,又放弃,纠结半天,还是端起瓷碗,抿了口冰凉的绿豆汤水。

暑气大消,浑身舒爽。

程丹若还在写。

王咏絮说:“我画了幅画,给你添妆。”

程丹若:“好,多谢。”

王咏絮没憋住:“你比许意娘还沉得住气啊。”

程丹若反省,她看起来是不是太不热衷这门亲事了,皇帝会不会心生不满:“应该怎么样?”

王咏絮说不好,她目睹过不少姐妹出嫁,没有一个这样的,哪怕许意娘,当初沉稳归沉稳,眉间仍有淡淡的喜意。

“总该更期待一点?你要嫁的可是谢郎啊。”她说。

“我很期待啊。”程丹若说,“每天都在为出嫁做准备。”

王咏絮看着她指尖的墨迹,难以理解:“就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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