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真相大白（2/2）

姜甹舟连眼神都没变动一下，略眯了眯眼，强压住心底的惊心动魄，面色平静的看着对方。

“恭喜您，做局成功了。”

一字一句间，男人咬字多有几分深意，隐隐夹杂着其中的不甘心。

“非也，非也，虽人人都喜欢这手中握住权柄的快乐，但世间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心硬如铁，高处不胜寒的道理你比我更清楚，眼下看似赢了却输了，看似输了，其实却不然。”

顿了顿，莫恩醜伸手示意对方坐下来，姜甹舟垂下眼帘，一声不吭的坐了下去，指尖划过桌沿，身子略前倾，似有一种无形气势强压下来。

“老朽从未赢过，姜施主你也从未输过。”

说话间，一盏清茶已经推到了男人的面前，白发老者慈眉善目的看着对方，心中纵有万千感慨，在此刻也尽化作随风而去的唏嘘。

“那好，在说出选择前，请您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闻言，莫恩醜淡淡一笑，不紧不慢的端起手边的清茶，缓缓抿了一口。

“在我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经历了累世轮回，难道你还看不出神真正的惩罚是什么吗？”

棋盘的走向早已经不受任何一方的控制，落子无悔，双方皆有责任，但要真论起来这棋局开始的源头，恐怕只有宿命一词可做解答。

而这宿命，从千年之前便已铸成，前世今生的纠葛，注定要交代出结果。

“答案是什么，窥探人心，你不是看穿了吗!”

男人额头青筋直蹦，手掌按在桌角上，上半身再一次前倾，面容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态，冷声逼问道：“所以，她到底是谁!”

“你的故人，郯姓之女，郯氏，沁瑶。”

一语落定，似斩钉截铁的答案，敲定了千年种下的迷题，在一瞬之间云开雾散。

男人张了张口，好似忘记呼吸了一般，神情一愣，表情不受控制，甚至于十分的慌乱，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又跌坐回了原位，仿佛被抽掉了灵魂一般，只剩躯壳在那里。

“世间万事万物兜兜转转，看似无常却有着命定的宿命，你根本逃不开，躲不掉。”

莫恩醜放下了茶盏，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存在侥幸心理，实则根本无处可逃，莫家也好，姜甹舟也罢，他们不过都是命运铭刻下的棋子，即做棋子一颗，何从拥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选择。

如果上苍注定要处以极刑，烈火炼狱，世世代代，那么，他们莫家愿成为那柄最锋利的刀，割开宿命的轮回，断裂二者之间无尽无休的羁绊。

锥心之痛不过一瞬，一瞬窒息袭来，心死不过此刻，大梦摇摇晃晃，终是要走向落幕。

“是她，是她，原来是她……”

这一瞬停留在脑海中却是千百个影子，它们拥有共同的主人，那一张布满血泪的容颜里，喷涌出刻骨的恨意，耳畔里一阵忙音，余下只剩她的撕心裂肺，

依稀记得，当年在那雀台之上，她一身火红的嫁衣，似血一般的刺痛着他的双眼，乌发随着冷冽的寒风来回摆动着，眼中布满决绝，亦无可回寰。

一只手紧紧的握着一把长直刀，那把刀就架在她的脖颈之处，血色染上了嫁衣，她的目光久久落在他的身上，眼里缓缓流出了一行血泪。

“姜湛麟，献我为祭，永生永世都咒你孤苦伶仃，永生永世不得好死，永远不得所爱，永远为无辜亡灵者赎罪！”

“不……”

此刻，男人俊美的面容里痛苦万分，双手不由的抱住头，眼底仿佛注入枯寂之水，死灰一片。

莫恩醜下意识轻皱起眉，眼中染上些许复杂，他的一丝怜悯之心如今看来如此可笑，局中人的痛苦，何尝能感受到一分呢，可他始终难守旁观者的位置，生有私心，非要替阿丂做出选择，篡改天神之意，对她最好的选择，便可保她一生无虞。

静待了一刻，抽离的灵魂渐渐回归原位，男人眼中幽深的瞳仁在黑夜里似浓墨重彩，隐隐有簇光亮起又转瞬熄灭，余下只有死寂。

莫恩醜在这双眼中只看到了绝望和无边的愧疚，心刹那间紧缩了下，一丝不忍直视，一丝良心不安。

男人下意识淡淡一瞥，几不可察间从对方的淡然情绪中似窥得到了一丝异样的信号，思绪瞬间回神，微微思量一瞬，不由心惊肉跳，他遗漏掉了最大的因素，看似所有契机都对得上，但却经不住细细品味，这老者从头到尾都在故意引自己往莫丂与郯沁瑶之间去想，那么自然而然他便会先入为主，偏离了客观的想法。

“你忘了一件事情，我与莫丂一路相处了很久，若是故人，我早会感应出来，若不是，那便什么都没有。”

顿了顿，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眼底邪气直逼人前，勾了勾唇角，继而玩味一笑。

一把怒火从心里猛然炸裂开，他顺势上前，一把挥掉翻腾着热气的茶盏，一阵清脆落地的响声，伴随着男人一手掐住老者的脖子定格在原地。

“所以，你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是她非她，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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