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和“霍普”（1/2）

静谧的夜里，苏格兰高地的皎洁月光穿透窗前的盈盈白纱赶走了房内的黑暗，屋内的两张单人床上其中一人在翻来覆去，时不时梦呓几句无法听清的话语，似乎在被什么纠缠着。

她做噩梦了？斯内普躺在床上静静听了会儿，静悄悄地起身来到霍普窗前打开了床头柜的灯。刺眼的灯光没能让霍普醒过来，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眉头紧锁。

“霍普，醒醒！”

仿佛被梦困住了一样，霍普还是没醒，斯内普顾不上许多重重推了她几下，唤她名字的声音也响了好几个度。

梦中被困在一条漆黑甬道内怎么也走不到尽头的霍普，因为斯内普的呼唤终于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斯内普见到霍普终于睁开双眼，暗暗松了口气。

霍普慢慢坐了起来，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嗯，是因为那个地方。上次和我父母来的时候我也做了类似的梦，还梦见了我的亲生父母。抱歉，教授，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无妨。”斯内普站起身走到桌前给霍普倒了杯水。当微凉的水顺着喉咙流淌到胃中，丝丝寒意让霍普黏糊糊全是汗的身体微微舒服了些，她一口气喝完将空杯子递给斯内普，“我没事，教授。你先睡吧，我想洗个澡。”

斯内普有些不放心地看着她，但最终点了点头回到床上躺下，待霍普从浴室出来时，床上的斯内普侧躺着一动不动已在熟睡中。可当霍普躺下灯光熄灭的一瞬间，原本熟睡的斯内普睁开了双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透进来时，一直没什么睡意的斯内普立刻起身穿衣。霍普醒来时看到的只有斯内普站在桌前的背影，桌上摆着一堆装有不同颜色魔药。

“教授，你这些是。。。”

“给你准备的。”斯内普头也不抬得回答道。

“教授，你是要我带着魔药去盗墓吗？”霍普没心没肺乐呵呵地问斯内普，换来对方一记白眼。

“哼！我倒是希望有起死回生药，你给湖底下那个老家伙灌下去，以后的事直接交给他和邓布利多。”斯内普没声好气地说道，“快换衣服，一会儿早餐就送到了。”

还能灌下去吗？千年过去，斯莱特林早就一副白骨了吧。。。忽然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见到一副骷髅甚至其他可怕的东西，霍普打了个寒战走进浴室。换完衣服出来时早餐刚好送到，斯内普将餐盘放在桌上，打开一瓶魔药倒进其中一杯牛奶里递给霍普，“增强剂。这杯牛奶一滴也不许剩。”

增强剂可以强化其他魔药的效果，这也就意味着。。。“教授，你还有多少魔药要我喝？”霍普哭丧着脸问道，刚刚那杯牛奶因为加了增强剂成了烂菜叶的味道，别提多难喝了！

“不多。”斯内普拿起很小一瓶没有标签的魔药，淡金色的液体中似乎还闪着点点金箔般的光泽。

霍普顿时两眼放光，“福灵剂！”这回不用斯内普下命令，霍普自觉地灌了自己一整瓶，还好不难喝，严格来说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味道。

喝下福灵剂，斯内普又递给了霍普一瓶缓和剂，美其名曰可以让她遇到意外依旧保持镇定，但霍普感觉他比自己更需要喝一瓶缓和剂——今天的斯内普不知为何十分焦虑。只喝魔药还不够，出发前斯内普还塞给霍普补血剂，好几种广谱解药和白鲜等急救药品，一路上这些玻璃小瓶子都在她的衣兜里丁零当啷作响。

“教授，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幻影移形到这里呢？”就为了从房间到酒店大堂那一段路，他俩还得在临走前喝复方汤剂，一个早上各种药剂在她胃里打架一样翻腾得厉害。

“那万一你发现自己刚好站在了一堆食死徒面前怎么办？”斯内普眉头紧锁盯着前方，声音严肃低沉。

霍普注意到斯内普背在身后的手正紧握成拳。“教授，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斯内普垂下目光看着霍普，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在胸口翻涌，最后渐渐汇成一种恐惧——如果她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万一还有其他办法，她不是非得进去呢？这一刻斯内普才意识到，他给霍普做足了万全准备，可他自己还没做好让霍普独自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事已至此，斯内普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已经太晚了，可失去她的恐惧让他克制不住开口，“你。。。你如果不想进去的话，也不是非得进去。”

他在说什么？霍普惊讶地看着他，都到地方了他是在劝自己放弃？

“也许让邓布利多来看看还能找到别的方法拿到魔杖。。。”斯内普自己都觉得这话听来很苍白可笑，他甚至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霍普还是在安慰自己。

霍普更是难以置信，这是斯内普会讲出来的话？还是说他真的那么担心自己？“没事，教授。既然斯莱特林将这里设计成只有他的后代才能进入，那我一定不会遇到麻烦的，他总不会希望自己断子绝孙吧？”她故作轻松地开着玩笑，斯内普脸上的凝重却没有减退分毫。

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霍普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教授，我不会有事的。时间紧迫，我得先进去——”

“有些事我想告诉你。”斯内普忽然打断霍普，浓郁到化不开的情感原本藏在那一对黑曜石后，如今渐渐失控开始显露。即使是如此细微的情感和这般不易察觉的流露，这一次，霍普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一直以来存在她心里却总被她认为是幻想的东西仿佛即将被证实。

可霍普选择按下暂停键。

“我想我大概猜到你要说什么，但现在还不是时候。”霍普对斯内普绽开一个轻松迷人的笑容，“我不想在这里草草听完你的解释。相比之下，我更希望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可以认认真真告知我一切，解答我所有的疑惑，那才是我想要的。”

斯内普嘴唇微微颤抖着，从前因为考虑太多，有些话他很难开口；如今也是因为考虑很多，有些话咽下去无比艰难。最终，他还是顺从了霍普的要求，“那。。。你小心点。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霍普答应道，随后潇洒转身走到屏障前。伸出的手渐渐没入眼前的涟漪，在看不见的另一端有微风轻抚过霍普的掌心，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勇敢地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感受到眼前的亮光和脚下坚实的地面，霍普缓缓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和苏格兰高地的其他地方并无太大不同，远处矗立着一栋烧焦只剩断壁残垣的屋子，那便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家吧？他的一番善意被曲解辜负，曾经受他帮助的人在愚昧和恐惧的驱使下变成想要取他性命的毒蛇，但即使他有无数种方式可以轻而易举杀死那些麻瓜，最终他也只是默默离开。多年后的归来，他一定也不再信任那些人了，不然也不会将这里封闭起来不被他人找到，只允许自己的后代进入。

“你来了。”蛇群慢慢从隐蔽处游出来聚集在霍普眼前，“那片泥沼就是湖，你下去就能找到斯莱特林的长眠之地。”

霍普来到泥沼边缘，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就是泥，怎么变湖？”说着她伸手碰了碰那灰黑的淤泥，却惊讶地发现在指尖接触的一瞬间，整片泥沼变成了一片湖，幽黑而深不见底的湖水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人在水下坚持不了多久，虽然巫师有方法让自己在水下呼吸自如，但蛇在水里的行动更加自如。很快站在湖边的不再是霍普而是一条高昂着头颅的眼镜王蛇，“它”望着幽深的湖水数秒后，低下身潜入水中。蛇的视力十分糟糕但对于周围一切的感知却极其敏锐，更何况霍普一入水便无比强烈地感觉到一种力量在召唤自己，因此她毫不费力便找到了斯莱特林地宫的入口——一个巨大的蛇头雕像。

在霍普接近雕像时，蛇大张的巨口中石门自动打开，里面是一条甬道。一进入甬道，身后的石门便自动合上，水位开始直线下降直至排空，地面上的霍普赶紧变回了人形。

甬道内光线昏暗，两边墙上的一对对盘蛇雕像口中镶嵌的绿宝石发着盈盈绿光，让这条狭长的通道显得更为阴森恐怖。霍普掏出魔杖紧握在手中，小心谨慎地向前走去，脚步声在通道内回响着。尽管通道没有分叉口，但似乎总也走不到尽头，并且弯弯曲曲有许多拐角，霍普不得不时刻防备着，以防下一秒有不知名的东西蹿出来攻击自己。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隐约传来风声，霍普不由地加快了脚步，谁知这一着急她就被拐角处突然出现的东西缠住，眼前一片漆黑。霍普下意识施放铁甲咒逼退了那东西，却来不及看清它的具体模样，确认周围再无危险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正往外淌血。霍普忍痛狠狠挤了一下伤口周围的皮肉，在看到流出的血一直都是鲜红色后才放下心，掏出口袋里斯内普为她准备的那瓶白鲜。之前还觉得斯内普小题大做，现在看来，一个战斗经验丰富的食死徒可比她更懂什么是危险。

滴上白鲜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很快皮肤恢复了平整，除了表面的血迹以外根本无法看出这里曾经受过伤。休整片刻的霍普再次往前走去，这次没过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与霍格沃茨礼堂相似高度的圆形殿堂，石壁上刻画着许多形状形态各异的蛇，而正对霍普的那一面上雕刻着的正是坐落在崖边的霍格沃茨城堡剪影！殿堂正中央是一个七层台阶的高台，最上面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一定是斯莱特林的遗体！

霍普所站的甬道尽头和殿堂的地面隔着一条十分宽宛如护城河的环形河，上面没有桥可供行走，只有几块略高于水面的石头。石头的平面比霍普的脚大不了多少，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石头过河，却在走到中间时被水中突然伸出的一只手抓住脚踝，直接拖入水中。

冰冷的水在顷刻间包围了霍普，她在惊慌之余下意识摒住呼吸，在水下睁开眼睛试图看清周围。谁知一睁开眼，霍普竟看到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站在自己面前！对面的“霍普”纹丝不动地站在水下看着她，一模一样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飘荡，苍白的皮肤让“霍普”看上去形似鬼魅。突然，“霍普”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笑容，迅速抬起手臂试图掐霍普的脖子，好在她举起魔杖的速度更为迅速，一道威力十足的“昏昏倒地”直接将“霍普”狠狠地向后甩去，没入水下的黑暗之中。

摆脱掉对方的霍普将手伸出水面抓住地面的边缘，像一个被挂在悬崖边的人手忙脚乱地拼命向上爬，脱离水面后还脚步凌乱地往前小跑了一段。再回头看去，河面上除了细微的涟漪以外什么也没有。霍普这才长吁一口气冷静了些，转身仰望中间高耸的石台——只要拿到魔杖就可以了。回去再经过那条河就直接飞过去，免得再碰见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

霍普对自己施了个干燥咒，脚刚踩到台阶上，身后传来一个令她心惊的声音，“你以为那么容易就能拿到斯莱特林的魔杖？”——是她自己的声音！霍普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只见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霍普”正一步步向她走来，甚至。。。手里的魔杖都跟她的一模一样！

“别过来！你是谁？！”霍普举起魔杖摆出防卫的架势。

“霍普”听话地停下脚步，但脸上表情却毫无波澜，“我？我就是你，你看不出来吗？”

“少糊弄我！能变成我的模样，你是不是易容马格斯？”尽管如此猜测，霍普也觉得说不通——易容马格斯只能改变外貌，对面这个人是怎么做到连衣服和魔杖都跟自己一模一样？

“如果非要知道的话，我是你的二重身。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只要我杀了你，我就可以从这里出去，装成你的样子，过完你的人生。”“霍普”说完嘴角扯出一个笑，那笑容就和水下时的笑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别扭。

“你做梦！”霍普讥讽道，“我独一无二，你就是个冒牌货。”

“哦？”“霍普”反问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霍普发起了攻击，“神锋无影！”

怎么可能？！霍普迅速在咒语逼近前用防护咒把自己围了起来，可她不明白的是：刚刚这个冒牌货说从未离开过这里，那她如何学会斯内普的神锋无影？

“打算躲在里面不出来了，小霍普？”“霍普”慢慢走近霍普，“小巴蒂可不会再出来保护你了。”“她”抬起魔杖，杖尖迸射着蓝色夹杂金色的火花——是格林德沃的咒语！威力足以瞬间击穿自己的防护咒并把自己炸成碎片！

霍普敏捷地一闪身，咒语打偏击中地面瞬间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周围叶片脉络般的裂缝向四周伸展着。怎么自己会的“她”都会？！自己的一切“她”也知道？！霍普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似乎真的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