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普和“霍普”(2/2)

一个人该如何击败自己呢?

汗水从霍普额头流淌下来,幸好出发前喝了缓和剂才不至于慌乱到手足无措。硬拼只会两败俱伤,世界上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即使双胞胎都有细微差别,“她”一定有弱点!霍普知道眼下必须为自己争取时间分析对方,她伸出魔杖指向地面围绕自己画了一个圈,蓝色的火焰从杖尖射出在地上熊熊燃烧,这道火焰屏障将对方飞来的咒语统统挡在了外面。霍普稍稍喘了口气,这个咒语极其复杂困难,自己也只是理论掌握根本没实践过,第一次使用就成功或许要感谢斯内普的福灵剂。

“昏昏倒地——”“神锋无影——”“阿瓦达索命——”

霍普连连对“霍普”发出攻击,尽管都被对方躲过,但她发现了一个问题:“她”面对其他咒语毫无表情或许是胸有成竹,但面对飞来的索命咒怎么可能依旧保持平静?

这个“霍普”似乎。。。没有人的情感。

“摄神取念——”霍普抓住目光相对的一瞬间进入“霍普”的大脑,惊讶地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第一次意外发现自己有魔法,第一次跟蛇对话,第一次在对角巷遇到斯内普。。。但是有一点——这些记忆不携带任何感情,就像是连续播放没有生命力的图片而已。

记忆中的画面可以复制,但情感不能。人的情感无比复杂,这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标志之一——对面这个根本不是人!霍普顿时明白过来,它只是复制了自己的外貌和部分能力,但无法复制情感和思维等人类独有的特质,所以哪怕一个笑容都毫无生气和灵魂,就像木偶的表情一样刻板僵硬。

“你不是我,你连人都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霍普厉声问道,对面的“霍普”听到后立刻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宛如被石化。

“不错啊,小丫头,发现得挺快。”一个轻浮带着嬉笑的声音在霍普身后响起,眼前的“霍普”瞬间化为一团黑雾——与先前在甬道里攻击霍普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为什么这么像默默然?!

那东西迅速飞向霍普身后,悬空停在一个皮肤苍白身形高大,二十来岁且相貌英俊的年轻黑发男子身旁。男子的表情阴柔中带着几分邪魅,他伸出一根纤长的手指,动作优雅且随意指了指远处那条河,那团黑雾就乖乖地飞往河面迅速钻入水中。

这时,黑发男子才转向霍普。他懒洋洋地坐在石阶上,身上祖母绿且胸前缀满宝石的昂贵袍子被他穿得像块随便披上去的毯子。“先从那堆火里出来吧,小丫头。你大概有一堆问题要问我吧?”男子说话时整个人透露着一种邪里邪气的傲娇。

“你是谁?为什么能控制刚才那个默默然?”霍普灭掉包围着自己的焰盾,走近男子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斯莱特林的墓里?”难不成他也是斯莱特林的后代?

男子嗤笑了一下,“默默然?真没眼力见。它可不是默默然,它是。。。哦。。。”他忽然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甚至有点害羞的笑,“我忽然想起我培育出这种东西后一直没给取名字,也没外人知道这东西的存在。总之它接触到你的血液后就能复制你的一切,是不是很厉害?”

“。。。”霍普只觉得眼前这人情绪捉摸不定,高傲又腼腆,中二且自恋,似乎魔法十分强大但又有点幼稚,恐怕有点毛病。

男子瘪了瘪嘴,嫌弃地看着霍普,“啧啧,小小年纪一脸苦大仇深,这么严肃一点幽默感也没有,跟罗伊娜一个样。”

这人可能真有病。“你怎么会知道拉文克劳女士是什么样?”霍普讽刺了一句却忽然意识到不对,他提起拉文克劳的语气太自然了,就好像他俩是老朋友一样;现在的巫师都用姓氏称呼四位创始人以示尊敬,而他却直呼其名。。。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样。”男子满不在乎地丢下一句话,自顾自地踏上台阶往上走去,“以前我跟戈德那家伙争论不休的时候,赫尔加总试图安抚我俩,罗伊娜总喜欢一本正经讲道理。哎。。。这么多年还挺想他们仨。”

他口中的戈德该不会就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吧。。。跟格兰芬多拌嘴,还能让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当和事佬的。。。他该不会是!!!

“哦对,忘了自我介绍了。”男子收回盯着石床上斯莱特林遗体的目光,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霍普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在下萨拉查·斯莱特林,也就是——你的老祖宗。”

“你是。。。我意思是。。。不对。。。”霍普手脚并用地爬上最高一层台阶,站在石床边看了眼长眠的斯莱特林:满脸皱纹,老态龙钟,下巴长着一把长而稀疏的胡子。也许他的后代用了什么方法完好地保存了他的遗体,他看上去就像刚睡着一样:双手安详地交叉放在胸前,手中有一根隐隐泛着绿色、尾端雕刻着蛇形纹饰的魔杖。

霍普来回看着长眠的老人和眼前俊美的男子,最后忍不住问道,“你年轻时这么帅,怎么老了以后不仅丑了还秃了?哎呀——”

脑门被萨拉查的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霍普吃痛捂住了额头,萨拉查白了她一眼,“死丫头,真没礼貌。”

“开个玩笑嘛!”霍普一脸“谄媚”,笑嘻嘻地凑近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先生,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只是一个魂魄,不然没法以年轻时的样貌示人,对吧?那你怎么有实体呢?”

斯莱特林哼了声,用指关节敲了敲石床,“这床下面埋着一块拥有强大力量的石头,和蛇木魔杖共同作用能产生一种超乎想象的再生力:能愈合致命伤口,使断肢再生;虽无法延长寿命但能治愈顽疾,虽无法起死回身但能让你带着最美时的容颜走到生命尽头。就是它的能量使我一直保持实体化。”他修长好看的手从躺着的老人手中抽出那根与它主人一同沉睡着的魔杖。

“它是你的了。”斯莱特林郑重其事地将魔杖递到霍普手中,之前脸上的轻浮仿佛从未存在过,“我知道你需要它做什么,多年前你的父亲来这里时曾告诉我一切。。。别惊讶,我的确见到过他。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后代会曲解我的意志,那些麻瓜虽无法与我们相提并论但也不应该对他们赶尽杀绝。”他那灰色的深邃眼眸中浮上一丝歉意和怆然。

“那是里德尔自身的原因,不是你的错。”霍普笑着安慰他道,“我认为你是一个伟大的巫师,尽管有些高傲。”

斯莱特林跟着笑了笑,表情似乎轻松了些,“你刚才的种种表现都告诉我,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巫,一个令人自豪的孩子,对你父母或对我而言都是。”

“可你培育的那玩意儿想要我的命。”霍普假装抱怨跟斯莱特林开着玩笑,“你这是自断血脉。”

“它本来也没打算伤你,我只想试试看你会些什么。”斯莱特林的声音里带着落寞和孤寂,“你得原谅一个孤独的灵魂可能会有些恶趣味,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来过这里了,久到我都忘记了时间——直到你父亲的到来。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后代正在自相残杀。。。”他自嘲地笑了下——十分短暂,随后摆了摆手,“罢了,说这些没有意义。你知道如何唤醒这魔杖,对吗?”

霍普点了点头,端详着手中的蛇木魔杖,伴随着口中“咝咝”的蛇佬腔,魔杖在她手中微微震颤并开始散发出绿色的微光。一种从未有过、充满力量的感觉从霍普的掌心传遍了整个身体,内心也似乎与什么产生了某种共鸣,她转身将魔杖指向先前打斗时留下的深坑和裂痕,周围的碎石回到应有的位置,深坑被填平,裂痕被修复——她甚至没怎么费心默念咒语,就好像仅凭意识就能用蛇木魔杖施展无声咒。

“很得心应手。”斯莱特林走到霍普身边,用手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现在你是它的主人了,希望它能在你手上发挥应有的作用,不要再回到我这里。”

霍普感激地看着斯莱特林,他此刻脸上温和的微笑让霍普第一次清晰感觉到自己和他之间久远而奇妙的联系——不仅仅是血脉,还有一种传承。“谢谢你,斯莱特林先生。”

“回去吧,孩子。”

霍普欲转身离去,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刹住了脚步。“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她看着石床上那个老态龙钟的人,“既然魔杖和那石头可以让人青春永驻,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死的时候这么老?”斯莱特林长叹了一口气,用手胡乱拨了拨自己脑袋上的一头黑发,“我忘记告诉你,只有魔杖的主人才能永葆容颜,但当你的爱人日渐老去时独自守着青春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起变老才是最极致的浪漫和最深沉的爱,但是。。。他爱人的遗体呢?霍普犹豫着是否可以问,斯莱特林已经先一步开口,“无妨,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的妻子跟我一样十分喜欢研制魔药,因此她时常跑到距离这片土地很远的高山或密林中寻找罕见珍奇的材料。有一次。。。她在国外遇到了意外,我。。。”他似乎哽咽了一下,重重呼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我连续两天没收到她的音讯就意识到不对,等我找到那里时。。。只有一些血迹和一些衣服的碎片,当地巫师说前两天那周围区域曾经意外闯入过一只毒龙。。。后来我和我的孩子们在那里整整待了几个月几乎翻遍了每一寸土地,但是。。。没找到她。。”

霍普紧咬着下嘴唇思索着安慰的话语,却又觉得任何语言都苍白多余。“抱歉。。。”,这是她唯一能说的。

“她以前就希望我俩离开人世后能依旧守护着我们的后代,给他们指引,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们的到来,当然,也是——”

“也是在等她,或许她的灵魂有一天也会找到你,对吗?”霍普心中酸涩无比:又是一个失去挚爱独自活着,却在死后依旧等待守护的故事,凄美至极,令人心碎。

“你要对抗的那个人无知且可怜,他永远不明白这世间有比永生更重要的东西。”斯莱特林拉着霍普的手带她一步步走下台阶,穿过河踏进甬道。“走吧,孩子。我想以后我们或许还会有机会见面。”

“再见。”霍普对着斯莱特林那个优雅却孤独的背影道了别。在他踏出甬道那一刻,石门“轰”一声合上,地面开始漫起了水,霍普不敢耽搁开始顺着通道往回走。

估摸快到出口时,通道内的水已经漫至腰间,霍普索性切换到阿尼马格斯形态在水中快速向前游去。出口处的石门在霍普靠近时自动开启,她加速向前游去回到那一片漆黑冰冷的湖水中并全力向上方游着。身体伸出水面回到岸上,霍普才回归人形,甚至顾不上给自己施干燥咒就怀揣着兴奋向外跑去。

穿过屏障的霍普看到斯内普就忍不住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教授,我成功了!我拿到蛇木魔杖了。”

听到声音的斯内普猛得转过身来,苍白的脸上是还未隐去的担忧,漆黑的双眼里还逗留着来不及藏好的望眼欲穿。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紧抿着一言不发,似乎需要时间确认眼前的是否是真实的霍普。

斯内普僵硬的反应让霍普迟疑了一下,他看到自己成功不高兴吗?“教授,你怎么。。。啊——”

她被斯内普拥进了怀里。

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声,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新却略带苦涩的味道,他炽热的呼吸从额前洒下;一双有力的臂弯狠狠地不断将她越搂越紧,仿佛要把她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过了一会儿,当斯内普终于松开霍普时,因突如其来的亲密而呆若木鸡的她才稍稍找回了自己的意识。“哦。。。那个。。。教授,我。。。我是想跟你说。。。唔——”

霍普的嘴被一双温热的唇瓣堵得严严实实,那些未说出的话语被斯内普尽数吞下,她鼓足勇气主动缠绕上那撬开她齿关的舌头,换来他对她双唇更加霸道的掠夺。

身体就像被点燃般顷刻间燃烧掉了所有的力气,霍普只觉得全身酥软无力使不上一点力气,只能任由斯内普将她禁锢在他的双臂中动弹不得。

她真的不想自己如此毫无招架之力。

可是,他是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