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川火葬场（3）（1/1）
办公室内的氛围陷入了一阵沉默，白洛川和伊吹仁怎么也没有想到“实验团”后面会牵扯到这么严肃的问题，严肃到有那么一瞬间，两个人都以为叶归葬是在和他们开玩笑。
叶归葬说完了“实验团”，就像是把什么困惑他很久的东西释放了一样，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看了另外两个人一眼，随后摆了摆手：“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也只是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你们而已，而且若真让他们以系统这里钻了空子，我上头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他说着缓和的话，但若是真如他说得这般，有更加未知的存在掌控着系统的运行，那从一开始“实验团”就不会存在。
白洛川垂眸，他难得没了心思去跟叶归葬打诨，又或者和伊吹仁讨论一下后续的处理，他只是下意识又抚摸了一下别在腰间装有白忘川灵魂的挂坠，思绪陷入了被他遗忘过的曾经。
曾经，白忘川和他被父母送去了一个以国家科研为目的的实验机构，然后在那里度过了近乎整个童年。白洛川回想着在那个实验机构里发生的事情，蓦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曾经在那个地方见过秦海。
似乎是察觉到了白洛川的异常，伊吹仁转过了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白洛川抿了一下唇，摇了摇头，眼眸暗了一瞬：“没什么，想到一点事情。”
他说着，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回到现在的话题上：“照你的说法，系统对于你们来说到底是什么？”
叶归葬沉默了片刻，他似乎在做什么取舍，脸上的表情有一点纠结，但似乎是因为在寻求合作，所以他做出了一定的让步，也算是解答了白洛川他们一直以来的困惑，关于系统到底是什么。
“在那些传说里，人死入地狱，接受阎王的审判，灵魂去往各自应去的地方，或入地狱受罚或入轮回，重回人世。”
“我想在之前，你们应该对于系统里的人的背景，有了一定的了解，这里就相当于阎王的审判。”
伊吹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他努力压下血液中的骚动，在得知这里的真相后，他第一时间不是觉得害怕，不是惊恐，而是觉得兴奋，一种来自灵魂的兴奋，让他必须话费比平时更多的精力去控制自己，而不是在这里失态地放声大笑。
他不由自主地用了力，肢体上传来的疼痛，终于将理智拉了回来，也终于能让伊吹仁再度进行思考。
叶归葬：“在系统的运行还没有开始紊乱前，在这里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罪犯，他们被拉到这里进行审判，在‘地狱’里偿还他们的罪孽。”
白洛川：“在紊乱之前，也是像我们现在过副本？”
叶归葬：“是，每个副本都有一个核心，围绕着一个或两个或多个特定的人物，这里是地府的一部分，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灵魂，尤其是有遗憾或者遭受冤情的灵魂，他们的生前构成了一个又一个小空间，在系统的润色下，给来到这里的犯人们以惩罚。”
原来如此。
伊吹仁这么想道。
这里的副本的时间几乎都是过去发生过的事情，因为灵魂都来自于死者，而死者的时间又都停留在了过去。有一个说法是横死的人，会在死去的那个地方一直重复着自己生前最后的行为，而系统则是把这个持续这个行为的灵魂们集中到了一起，给了他们一个更加真实的空间，让他们重复自己生前的一切。
白洛川听到这里，皱了一下眉：“但是，这些副本的背景也会有例外，对吗？”
叶归葬点了点头：“在紊乱前是没有异常的，所有的副本都取决于这里的灵魂，但是长久的运行终究带来了一定的变化，量变会引发质变，等到运行脱离了轨迹后，系统就自发的对副本进行了一些延伸，比如说你们这次经历过的那个小区。”
伊吹仁：“又比如说，特殊副本？”
叶归葬：“不，虽然之前说副本取决于这里的灵魂，可在系统设立的初期就有一个自身的审核机制，特殊副本源于此，或者更简单一点的解释，特殊副本来自于‘未来’。”
“来自于一个可能会发生重大事故的地方，这些地方会因为超自然的能力脱离掌控，在这之前，系统会对这些地方进行一定的控制。”
白洛川：“所以音乐节和那栋洋馆，还有那做大雾的深山都是存在的？”
叶归葬点了点头，他舔了一下唇，看了眼时间：“关于系统的话题就到这里吧，你们如果还有想知道的，葬礼结束前再来问我，现在你们该去祷告仪式了。”
他说着，将之前拿过来的花篮又递给了他们，十分有原则地向他们解释道：“这两个花篮进门后放在两侧，别的也没什么要注意的了。”
他拉开了办公室的门，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面色阴沉的工作人员。无神的双眼扫了一下叶归葬，仿佛在为他刚才的“泄密”行为，进行无声的斥责。
叶归葬嗤了一声，侧身看向了身后拿着花篮的两个人：“对了，告诉你们队伍里的那个……侦探？别没事试探我，把他的符用在该用的地方。”
说完，侧身就要绕过那个工作人员，却被对方死死抓住了手腕，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还有一些东西没有登记。”
断断续续的，像年代久远的磁盘里放出的声音。
叶归葬应该十分讨厌这样的触碰，他不悦地甩了甩手，没有甩开，只能冷哼一声，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我该去帮助我的客人进行祷告仪式了，你们自己工作的失职，我不想为此买单。”
他身体微微往前，凑到了那个工作人员耳边：“还是说，你打算代替它们教训我？嗯？”
工作人员的身躯猛然抖动了一下，抬起了头看向了叶归葬，就听到后者继续道：“我到底和你们不一样，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废物。”
说完，又甩了一下手，挣脱开了桎梏，对着身后的两个人挥了挥：“这次丧事的文件我都签完了，有什么不对地你在核实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