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剧]朕不能死_第80章(2/2)

虽说,这些盐商被弄了个大出血,也是很无奈很不愿意,但他们通敌资助反贼也是事实。这太平天国被平定也有半年了,大多江南盐商虽然还做着盐的生意,但手里的盐票老早就过期了二三十年,如今江南一带流通的盐几乎都可以算是“私盐”,没有一个能经得起查的,一查就是一个准。

李鸿章听着潘仁一一道出盐商们的担忧,心下也是一紧。这别说,还真是件大事,最近他一直都忙着与外国使节和西泥,对于国内的内部状况也没什么留心,也亏得如今潘仁提了出来,否则时间一长,朝廷追究下拉,他这个江南巡抚必定首当其冲。

“此事在下不能擅自做主,必定会禀报朝廷的。还请潘兄转告诸位商户等待些时日。”

李鸿章看上去很好说话,大意也会帮这些盐商暂时兜一兜的意思,潘仁听了李鸿章的话,知道自己会去已经可以给收了钱的盐商交代了,便也松了一口气。

盐乃国家重器,漕运事关国家南北交通,这两件事都不是小事,李鸿章招来幕僚商议之后,便把此事上奏了朝廷。载淳对于这种事心里更是没谱,发展军事,维持民生,乃是国本。当下招来曾国藩商议。

曾国藩心知李鸿章的难处,漕运与盐票乃是漕运总督与两淮巡盐使的职责,只不过如今这两官职空缺,如今江南一带,李鸿章官职最大,若出了事,他必定第一个被问罪,但若真是派人填了这两个官职,却也不妙。这两个官职都是从二品,去了江南之后,必定会与李鸿章平起平坐,难免会对李鸿章行事造成掣肘。

载淳信任曾国藩,自也信任李鸿章,听了曾国藩的思量,载淳也觉得还是暂时不要派人去给李鸿章添堵好,遂下了一道“便宜行事,全权由李鸿章负责的旨意。”这道旨是在两宫太后面前也过了得,出乎载淳意料的事,亲老妈慈禧似乎对李鸿章印象也是不错,即使他是曾国藩的弟子。

这事,过了许久载淳才知道,李鸿章早在刚平定太平军的时候,就送了无数珍宝给两宫太后,便连安德海和何荣也没落下,很是哄了这两个老母亲眉开眼笑,要论为官之道,李鸿章还真是颇有两把刷子。

李鸿章得了载淳的旨意,心里便是有了底气,向着京城方向叩谢之后,就开始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番了。李鸿章是何人历史上能让慈禧这等铁石心肠也流泪之人。

当下他就唤来潘仁,二人关在书房里,好生一番商量,直到月兔东升,潘仁才退出了李府。潘仁这刚走出李府,就觉得脚下一软,然后撑着墙过了好久才总算站直了,然后在心里不由叹道:怪怪,就这些做官的,还真是比他们混黑道的心还厉害,果真老祖宗说民不能喝官斗,真是至理名言啊。

潘仁回到青帮的驻地就唤来了自己手下的几大弟子。在此又不得不说下青帮的一些入帮规定。和洪门中互称兄弟不同,青帮组织是拜师入帮,会众以师徒相称,崇尚“师徒如父子”。青帮组织比洪门更严密,规矩更复杂,于是也更加秘密。因为组成人员和入会方式,使得发展受限,规模不能与洪门相比。因此有言道:“青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师徒入会方式,使得青帮在凝聚力和个人能力方面远超洪门。任何一位欲进家门人士,必先经过重重考核,一般而言,欲进家,学生得先拜帖,在拜帖中详细写明自己的家世背景,职业工作与姓名八字,然后由三帮九代开设寄名香堂,经过香堂仪式洗礼之后,仍不能算是真正清帮内人,此时称为一脚门内一脚门外,师父会在这寄名后的三年内,勤加考核,这个阶段称为师访徒三年,三年后必需由学生勤访师父三年,让师父考核其是否真有决心进家,这个阶段,称为徒访师三年,经过六年的考验,确定学生的决心与品性后,师父则会开始教导其基本仪注,或委由石室庵(青帮教导的组织)教导,经过一年的学习,通过后,则师父会择吉日,并报请户部(青帮的人员管理部门),由户部开始做开设香堂之准备并通报四庵六部(青帮的各部统称)与学生之三帮九代,让学生晋任小香。此时方成为正式的潘家子孙(青帮祖师爷姓潘,入青帮者必赐潘姓)。小香学生得学习待人处世应对进退之道,以及各庵堂所讲授之基本课程。

小香阶段经过三年考核,师父会考量学生的学习是否方向正确,是否忠于家门,应对进退是否合宜,若一切合乎条件,则再报请户部开设大香堂。当师父认为,此大香弟子已备足能力,可以领帮率众时,则会以相同程序,开设开法香堂,授予弟三锁三钥与六字真言,从此後,弟子已可独当一面,接续祖师香火,收徒领帮,不论何字班辈,一见开法师父,即使是晚辈,亦不再以辈分称其弟佬或称徒孙,而直称其为”某师父”。这是对帮中能独当一面收徒领帮,延续香火者的尊重。

潘仁座下共有三个亲传弟子,潘庆礼,潘庆清,潘清择。三人如今都是三十多岁,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

潘仁见得三大亲传弟子,便把在李鸿章之处所获得消息转告给了三大弟子,三大弟子静静听着师父的教会,心里都是一颤,然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道:“弟子知道了,此事事关我青帮存亡,弟子必定竭尽全力。”

第89章洋务运动(二十)

十九世纪六十年代的上海租界主要由英租界,法租界和公共租界组成。这三大租界板块都是紧靠着黄埔江的最佳板块,其中又以英租界地里位置最好,占地面积最大,几乎霸占了整个外滩。

清晨五六点的外滩此时还笼罩在一片浓浓的晨雾之中,此时的黄埔江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已经开始轰鸣,而英国的军舰依旧把守着上海最重要的江道入海口,军舰上的米字旗随风招展,似乎在宣告者这个全世界最强的国家无上的威势。

当然,前提是忽略了外滩码头上那股莫名其妙的恶臭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日的外滩上笼罩着一股熏鼻的恶臭,这股恶臭就好像米田共伴随着尸水的味道,随着江风到处扩散,但凡是人闻到一下,几乎都要捂着鼻子昏过去。原本那些早上打算到租界做些小生意的贩子,也是一闻到这股臭味,哪还敢往外滩靠经一步,吓的就拖着摊头往外走,万是不敢久留。

“哟,撒咪道啊?凑撒咧。(上海话,什么味道啊。臭死了。)”在南京路上开着一家照相馆的王掌柜一打开门,就被这股扑鼻的味道熏的差点昏了过去,忙从袖子里取出昨个小妾那要来的香帕子捂住鼻子。

一旁两三个靠着人力车,强忍着臭气,在吃早饭的车夫,听着王掌柜的话,也皱着眉说道:“可不是,原早上这点都能拉到好几个生意的,今因着这味道,怕那些大人物都愿意上班来了。生意也少了一半。”

王掌柜听着车夫的话,对着车夫招了招手,然后从袖子里丢出两文钱,问道:“浓哪晓则囊来会司提发?(上海话,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论打听消息,全上海最厉害的就是这些跑来跑去的车夫了,所以在上海私下里也形成了一个规矩,车夫打听消息,一个消息两文钱,有钱想打听的不在乎这点钱,车夫也乐得赚小费,很是一种奇特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