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2/4)

他以前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譬如她小时候信誓旦旦对他父母说:“梁希丞不需要交朋友,他只需要有我个。”又譬如她很骄傲地炫耀:“那我岂不是梁希丞至上主义者?但凡梁希丞不高兴的事,我都不会做。”

她营造了种,好像他不必费吹灰之力,只需在原地等她来拥抱自己,就可以安度生的假象。可是现在周仪嘉亲口告诉他,她编织的大话有效期只有那么几年,到此为止。她找到了新的巢穴,要存放新的承诺。

他从小活在个无形的茧里面,只触碰安全的、成分已知的事物,只贪恋副辨认过千遍万遍的,熟悉的怀抱。

原来也会流离失所。

周仪嘉来时原本想至少陪他点次蜡烛,瓜分这只蛋糕,也许他们的关系会就此修复些。但最后只等来声冷冰冰的拒绝,“不需要”。

深冬的傍晚,路上没有盏灯为她而亮。周仪嘉走在街上,落寞地回到那家蛋糕店。她问还有没有她之前买走的那款,店员说卖光了,但是冷柜里还有片卖剩下的切片,是同样的口味。

她于是买下来,口口地吃掉。

好像这样也算和他分享了同种味道。

进口品牌的甜品店打着百年传承的旗号,理直气壮地失却创新意识。时隔多年,冬日限定的蛋糕换了个名称,款式却和从前大同小异,

周仪嘉吃下口,说:“味道真的模样。”

梁希丞却说不出区别。

“你吃起来不样吗?”她问。

他沉声说:“以前那个,我没有碰。”

周仪嘉走掉之后他就很后悔,宁愿她从来没有来过,更不可能去动那个蛋糕。实验室里晚上冷得像冰窖,他安慰自己说她留下来也会受不了的。他还是照常每隔个小时记录次观察数据,彻底未眠,却没有点蜡烛。

那之后的每年,都没有再燃起蜡烛。

因为她离开以后,他好像没有什么心愿了。

承载着太多回忆和执念,总是处处都存在着雷区。哪怕在很温馨的时刻,都需要起收起心酸。

周仪嘉也没有碰店家赠送的蜡烛,她不想拥有仪式,也不再觉得生日是多重要的时刻。梁希丞问她要不要许个愿望,她摇摇头,举起手腕给他看,那里除了只昂贵的腕表以外,还戴着根风格迥异的五彩绳:“已经实现过个愿望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你还记得吗,你那时候答应说要送我礼物,但是没有送。我去实验室找你,看到你桌子上有颗钻石样的东西,问你这是什么。你说,是其他同学在做人造材料的课题,这是析出来的晶体,做了完整的切割,但这颗是瑕疵品。”周仪嘉说,“你把它扔到了个放废弃材料的玻璃框里,但是我又捡了回来,说很好看啊,不如送我好了。”

梁希丞低头沉默了许久,问:“你还留着它吗?”

她点点头:“嗯。”

周仪嘉至今仍不知道那是什么晶体材料,却把它珍藏了很久。

但在七年过后的这天,她收到了条钻石项链,是她在珠宝展上称赞过的那个系列。梁希丞在那么多款设计里面,挑了这条。

冥冥之中,像是种穿越时间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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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天,周仪嘉整天泡在录音棚,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很上心。梁希丞觉得音乐制作或许才是她投钱做这个公司的初心,问她:“那J-Music为什么要转型去做版权平台?”周仪嘉的回答是尹子姗想做,“而且版权平台比较有前景,做Studio说到底只是个烧钱的项目。听起来也是子姗的规划更有说服力点。”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周仪嘉摇摇头说:“我的想法不重要。”

梁希丞陪她去工作室,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大跌眼镜。周仪嘉是个把工作和私生活分得很开的人,也从不对外公布自己的情感状态,所以他们对她的调侃都只能是捕风捉影。这还是第次,她和人手牵手出现在工作场合。

龙哥捧着个保温杯私下里找阿硕分享:“怎么说,转性了?”

“不明白。从四川回来就这样了。也不知道何方神圣。”

龙哥的助理是个剃寸头的纹身小妹,在他们这儿当实习生:“这不很好理解嘛,这位是真的不般。刚走进来我还以为大小姐真的进军娱乐圈了,在和哪个流量小生拍拖。”

尹子姗经过,让他们小声点,不要惹怒金主。

也不知道梁希丞是怎么想的。

即将年末,尹子姗正在筹划年会时要邀请董事会上的哪些高层前来列席,但料想宸泓这边,肯定无法请到梁希丞这个层级。但他现在竟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以个无名无姓的身份。画面无比讽刺。

周仪嘉出来洗手,在走廊里碰到尹子姗。尹子姗守株待兔许久,善意地调笑:“不是说追不到吗,这才几天。”

“这次不是靠追。”周仪嘉想了想事情经过,自己也有些恍惚,“可能是靠时间累计。就像去美术馆排个热门展览,看起来好像队伍遥遥无期,但总有轮到的时候。”

坚持得最久的人,理应得到那张奖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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