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3/4)

尹子姗第次听她把自己放得如此卑微,“轮到了,你就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我就是梁希丞勾勾手指就会滚过去的人。”周仪嘉竟然把这么句话说得很傲气,“很奇怪吗?”

“不是奇怪。”尹子姗顿了顿,“只是觉得很突然。你们俩看上去是毫无干系的两个人。你喜欢他什么?”

周仪嘉想了想,时间太久远,“喜欢梁希丞”这件事好像刻进了骨髓深处,竟然想不出来更多的理由。

“可能因为他最难讨好。”她开玩笑说。

周仪嘉把人带进隔音棚里面盯监视器,梁希丞坐在边,只是牵着她的手安静陪着她,他们之间大多数时间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尹子姗从侧面玻璃望进去,只能见到像旧相片般的静谧画面。

她从前见到的梁希丞身上总有种天生居高临下的气质,冷冷清清,十分寡言的个人。但他坐在周仪嘉身边,温顺得好像有用不尽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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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了阵子出双入对的日子,想过就这样平静地走下去。

梁希丞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都空了出来,名义上用于“探亲”,因此回去见了趟他的母亲,在家里住了天。

巧的是周仪嘉的妈妈也在这个时间给她致电,说自己刚到北京,要和她吃顿饭。

周仪嘉和母亲的关系直处在个微妙的平衡里面,既不亲昵,却保持着合作伙伴般的和平。她小时候有想过从这种关系里挣脱出来,如果没有父亲的爱,至少拥有点母亲的爱,也是好的。

但是她的努力宣告失败,或许是因为,她是个“父不详”的小孩。

周母名唤李潇君,曾经是位知名的闽剧演员,前途无量,生下周仪嘉的时候很年轻,也很突然。成为单亲母亲之后她淡出了舞台,机缘巧合之下,经人介绍,去部电影里做戏曲指导。

那部电影正是周南盛投资的。当然,当时的他远没有后来那般成功。庆功宴上,周南盛也有露面,和几个女主演同席。周南盛出身福建,谈起自己受家庭熏陶,平时爱听闽剧。桌上位制片借花献佛,说咱们这儿就有位李老师是剧团的台柱,可以请来交流。

李潇君坐在席间,身段独好。有人起哄让她唱两句,周南盛喝得醉醺醺,表面上虚虚按手,说唉呀不必,太唐突了,太唐突了!

后来,大约是转了“私下交流”。

周仪嘉被带去周家的前几年,直过得战战兢兢,身边人也没几个看得起她。她记得自己六七岁的时候跟着李潇君在堆周家亲戚里作陪,有人用白酒逗她,让她试两口。周仪嘉想拒绝,李潇君帮忙拿起酒杯,皱着眉说:“爷爷让你试下,你就喝两口,不会醉的。”

她的酒量大约从小就打了个底子。

周仪嘉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李潇君造就了她,她也只能依赖李潇君。

所有人都告诉她,她有个“狠角色”母亲。而她是幸运的,能够分享继父的财富,和大度的接纳。周仪嘉很小就学会感恩,哪怕听过无数风言风语,眼睛里也能干干净净,见到长辈时甜丝丝地喊叔叔伯伯。

因为没有资格闹脾气。

周仪嘉忽然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来,她到底是为什么喜欢梁希丞——或许果真是因为,他是最难讨好的那个人。

小时候的他是那样安静的,甚至是自我封闭的个人,见到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排斥,所以对于周仪嘉的闯入,他也视同仁。他并不关心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并不在乎她外来者的身份。无论旁人如何讨好,他像片波涛无际的汪洋,活在自己的潮涨潮落,从未给过回音。

所以她无须做那个公认的谄媚者。终于有个人,她在说喜欢他的时候,无须带着任何目的。她对他的讨好里,确确实实,是不含杂质的干净。

她把她所有的真心恶狠狠地装进里面。

李潇君来北京只是参加个慈善活动,顺便见她面。电话里她没有提起任何有关周仪嘉前几天生日的信息,对女儿也甚少表露温情,只是例行公事地报了个饭店的地址,吩咐:“晚上七点过来,不要迟到。”

周仪嘉收到地址,问:“还有其他人在吗?”

“你梁阿姨也在,还有她们家的小辈。”

周仪嘉愣了下,李潇君和梁母确实有几分交情,但算不上是什么知己好友。她们两个仅仅是因为丈夫这层关系才勉强往来,倒是没想到会突然聚会。

她有过刻觉得母亲的说法很奇怪。她小时候追着梁希丞跑的事迹满世界皆知,母亲自然再清楚不过,没道理会不说梁希丞的大名,要用上“她们家的小辈”这样的词汇。

周仪嘉没有太多想,觉得兴许是多年未见,母亲在称呼上生分些也说得过去。

直到她到了饭店,发现在场的不仅有她妈妈,还有位陌生的年轻男人。

李潇君向她介绍:“这个是梁阿姨的侄子宋律,正好也刚回北京,和你年纪差不多。你们年轻人应该好聊,不如认识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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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希丞在家里陪了天母亲,问周仪嘉晚饭怎么打算,她回过来说:「我妈妈突然来北京看我,我正在赶过去饭店。今晚就算了吧。」

他回了个「嗯」,正打算对母亲说今晚留在家里吃饭,却见梁母坐在梳妆镜前化完了妆容。

她慢条斯理地说:“李潇君约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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