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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风而去让人无法近触。当时的我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呆呆的望看着他,一动不动,眼都不敢眨,生怕一不小心惊走天上的神仙。他回头看向了我,他发现了我这个冒失的闯入者,他轻声笑问:“你是哪家的孩儿?”多么好听的声音,好象莺啼燕鸣一般,“怎么不说话呢?”他低下头,一双深若潭水乌黑的眸子清晰的印出我的倒影,“是不是迷了路呀?”他又笑了,浅朱淡红的唇角向上一翘,露出一排洁白如皓月的贝齿来。我魂不附体般痴迷地看着他,空白的脑中满是他的一颦一笑,一时间竟口木舌麻忘了答话。后来是我身边的侍女前来找我,他才如同轻烟般的飘然离去。多么温文儒雅清秀脱俗的人儿呀,此人只应天上有,尘世哪能几回见。在我还不知道他是太子兄长的时候,自己的心就已给了他了。

而我没多久就发现了一个悲哀的现实——他的心不属于我,他的爱早已给了我的父皇。如果说父皇一生都只是为江山为社稷,为大明王朝的千秋大业,那他的一生就只是为了我的父皇。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讨父皇的欢心,为搏龙颜一悦,他什么都愿去做。

而偏偏父皇最不喜他,无论他做什么,父皇都不满意。他夜夜苦读只为功课出类拔萃以求父皇一览、他日日勤练只为箫曲动人以求父皇侧耳一听,每每看到他为父皇苦心尽力做的事最后却得不到父皇只言片语的赞赏之意,我的心中就难过不已。我想为他做点事,可是似乎总让他误会我的初衷,于是他把我当成了与他争位的敌手。

我再也见不到初见他时的似水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冷嘲热讽。我的爱恋他不懂,我的苦涩他不明,仰天长叹,何日才能表白自己心意呢。朝堂之上,家宴之中,亲母后的一派欲立我而废太子,我都一力拒之,甚至于不惜在父皇面前立誓永不争位,以查案之名远避江南,只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他做了多少事。

因为他在我远离京城江南查案之时上吊自尽了。当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我耳边之时,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发疯般的往回赶,只知道死命的抽身下快马,只知道疾风从脸上刮去时带走的泪水。我真的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时是炙热滚烫的,而流出来后却是冰冷刺骨的。

在一路上不知被我打死了多少匹好马,终于我看到了他,他静静的躺在那里,就象睡着了一般。除了那满头的白发、除了那脖上的勒痕、除了那身上的血渍、除了那消瘦的身体、除了这些之外,他就象睡着了一般安静的躺在那里。我的心好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我抱着他不愿放手,我抱着他不愿离去,不顾众人的阻拦,我带他回了自己的监国府。我把他擦的干干净净,我帮他换上最好的绫罗丝绸,我喂他吃千金万银买回的药,我揽着他夜夜同眠。人人都说我疯了。

一直到父皇亲临监国府的那一刻,我还在痴痴傻傻的和他说话。父皇走进屋内,不发一言地在我身边坐下。于是我停下了自言自语,低着头等着父皇雷霆怒火的降下。可过了许久,屋内仍是静悄悄无声无息。我有些奇怪,抬起头看向父皇。父皇没有看我,他一直在看躺在床上的太子哥哥。父皇眼中没了以往对太子的厌恶之色,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看不懂,也看不清。就这样父皇和我两人面对着床上的太子静静的坐了一夜。天色渐明之时,父皇起身抱起了床上的太子,我忙叫道“父皇...”,话未说完,就被父皇的一句话打断了:“把他还我吧!他不属于你!”

“父皇是不是也是爱着太子呢。”看着父皇柔情似水小心翼翼的抱着太子远去的身影,心中叹道,“太子哥哥,你终于还是得到他的心了!”为何我的心突然如此空落,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那我呢,我的心呢。我的心丢了,我再也没有心了。

不久,父皇也追随太子而去了,我终究还是即了位做了皇帝。我不是很喜欢当皇帝,但我却做的很好。即位没一年,西部边陲战事便暴发了,正好给了我扬名立威的机会,于是我亲率大军御驾西征,沙场征战整十年,最后我军在赤风谷一战定乾坤,得胜回朝。此战打下了我大明强国根基,从此四方小国均不敢小视于我,纷纷来朝进供。

再后来,我娶了西征胡虏时立下汗马功劳的一等侯镇国公之女,一个武艺高强的女将,一年后她为我生了个儿子,取名昊卅。因此她被我立为皇后,但我却没立昊卅为太子。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不愿立太子,或许十年的征战没能抹去他留在我心里最深的烙印,或许在我心上某个最柔软的地方还只认他一人为太子吧。

我的承乾,我的太子,我的兄长,我的心,想忘也忘不掉,想得也得不到。如同三月纷飞的桃花一般,稍纵即逝,独留我一人零乱于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章为新增自述番外,以后每章都会有个配角的自述番外。(下一章将会有戕缄的自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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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本文乃天雷轰脑之作,小刀文风再变,我变我变我变变变,三打白骨精呀,哈哈哈!

嘿嘿,谢谢紫羽灵妖小姐的认真与细致,欢迎挑错哈!

题外话:

以下是小刀此章草稿——

“回大人话,在下乃京城一品镜花堂老板的小儿子,小名大宝。嘿嘿,要想皮肤好,早晚用大宝,京城各大胭脂水粉店均有销售,欢迎光临!”说完,我从怀里掏出一精致小盒,摆出一个人见人爱的姿势最后来了一句:“大宝,天天见!”

结果电脑前群倒一片,没办法,挥泪斩此段,可小刀又不甘心,只好放于文下特此留念!

第一章~争锋(上)

我天生长相就很不如意,既不象五官尤如鬼斧凿刻,冷酷而又精湛的父皇,也不象眉目仿若赤烈夏日,火热而又坚毅的母后。听外公说我笑起来倒有几分神似先帝爷爷,但又不及他万分之一的俊美。哼,我又不是那些怀春待嫁的少女,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俊美与否。

可自从得知有承乾太子这个妖精之后,我就难以忍受镜中自己的容貌了。为此我曾找过母后,向她索要可以拥有绝美容貌的秘术奇方。结果她大笑:“痴儿呀,你可知再美的容颜都会老去,哪里来的奇方秘术,要真有,那母后不就先用在自己身上了吗?”

母后说这话时,眼角上的笑纹一翘一翘的。“那父皇永远也不会正眼瞧我啦。”我说着,鼻子一酸掉下泪来。父皇个性清冷,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被他抱过。

母后听罢,很认真的对我说:“痴儿,虽然你没有绝世的美貌容颜,可你有着傲人的武学天资。何必要成为那种与大明王朝与你的父皇都毫无作用的绣花枕头,为什么不去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伟丈夫呢。与其在意自己的容貌,倒不如苦练自己的技艺。将来成为你父皇的左膀右臂干出一番大业来,何愁你父皇不对你另眼相看?”

这就是我最爱父皇,却最敬母后的原因。从此以后,我加倍勤练武功,日夜苦读兵法,只为有朝一日能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

终于,让我等到了出人头地的那一天了。那是父皇钦定恩科的天下比武大赛,只为兵部选用合格将帅之材,那年我刚满一十二岁——

随着皇宫那扇巨大而又沉重的铜钉狮头门的开启,我随着三百名全国各地来的武学精英一起走上了宏伟庄严的午门广场。长宽数千丈的广场周围密密麻麻围着数千穿带齐整的禁卫士兵,那金光闪闪的甲胄,迎风飘扬的龙旗,无不向我及其他举子展示着王朝的天威与雄壮。

随着太监的一声传令:“皇上皇后驾到!”宽大的广场之上倒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参见皇上皇后,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整齐的声音就好象事先排练过一般。我混在三百名心怀雄心、意气风发的武举人中悄悄抬头张望那金銮宝殿之前、白玉堂阶之上令我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的人影——我的父皇。

我那英武威严的父皇正端坐在大殿之前的黄金龙椅之上,气魄非凡的俯瞰着跪在他面前的子民。“众武举人平身!”黑压压的一片人影站了起来,挡住了我的视线。“谢主隆恩!”

从一群高我一大头的人墙中隐约看见一武将从父皇随身侍卫中出列,打开手中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为护我大明江山,为佑我天朝万民,特开恩科,为国选材。此次比武,分拳脚,棍棒,刀剑,兵法,战策五大项从各地选出三百名优秀人材参加皇上殿试。殿试内容乃皇上当堂而定。请各地武子仔细听好,三百名武子抽签分红白二组,每组一百五十名,两两对战,胜者轮下一场,败者与另一组败者对战。如败者连输三场,则失去殿试资格。最后每组只选一名胜者参加殿试对战,胜者即为本次恩科的武状元。”听罢,我不由冷笑出声。

“大胆!笑者何人!”我心中忽然一惊,没想到这若大的广场之上,数百名武子里面,随口几声冷笑竟能传到那个武将之耳。此人好厉害的内功呀!

本来还犹豫着是否应该答话,结果看到周围众武子纷纷向我行注目之礼,唉,由不得我不认。“我!”但愿在比武之前不要暴露身份,不然我的大计可就完蛋了。

我老老实实走出队列,望向发问之人。只见此人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头带紫金飞燕盔,身着金狮咬锁甲,眉目如浓墨重彩一般。哼,能穿皇上御赐宝甲,看来此人身份不低呀,不过我怎么从没见过他呢。“你是何方人氏,报上名来!”

我心中暗想,我还想问你呢,你倒先问我了。想归想,可模样还是要装的:“回大人话,在下京城人氏,名大宝。”说完不由心中暗恨,这都什么鬼名呀!没办法,当时没想到,只求母后帮我隐瞒真实身份报名参加比武大赛,未有说好给我起个豪气点的名字,结果那该死的不会办人事的京官居然给我找了这个说出去都让我想死的鬼身份。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大殿之上脸带铜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呵呵,差点忘了,为瞒得父皇上场比武,母后为我准备了一张青铜面具,如今我正带着此具呢。“回大人话,在下面目丑恶,常惊吓世人,为免惊扰圣驾,在下这才带具而来。”这些套话,母后都为我准备好了。“更何况,如今比试的是武艺,又不是美貌,看脸作什么?”这后一句就是我自己的啦。只见那个武将愣愣得看了我一下。我心中不由得意,吓到了吧,八成没人敢在殿上这么对他说话。

“持面具参赛,对其他武子不公。”发话的是父皇。“你若带面具,可防他人击面,而他人未有,则不能防你。此为不公。更何况,你殿上假面,在皇上面前作假,此为不敬。”既然是父皇发了话,就不能不谦卑了。“回皇上话,如因看见我丑陋的面目而让其他武子吓死败北,那岂不是更不公!如果是因此具防他人击面,那不如以击中小的面具就算小的输如何?如果皇上不惧怕小的丑陋,等小的赢取武状元之后再除此具如何?”

“小小娃娃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这武状元如此好拿的吗?”父皇大笑,好奇之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回皇上话,小的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母后在一旁帮腔:“皇上,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真金不怕火炼,让他上场试他一试。”我暗暗给母后送一个感激的目光,母后见之完尔一笑。“好,朕准你带具下场,不过要是输了,朕可不会轻饶了你,你可要小心呀!”

“谢皇上!”哈哈,只要准我下场,我就绝不会输!“等等,你刚为何发笑?!”刚才那个武将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问道。“呵,一对一有何意思,战场杀敌时何来一对一?”

“你的意思是?”他惊异的表情在我眼里是如此得好看,好看得我直想狂笑呀。“要上就一起上,最后一个站在台上的为胜者如何?”我话刚出口,就轮到父皇惊诧了。“小娃娃当真不知死活吗?你可知乱拳打死老师父之理。”父皇的表情还真让我心花怒放,父皇呀,一会我定要让你更加吃惊,我定要你以我为荣。“乱战出英雄,有何可惧!”

“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你如此志气,朕就成全你!”父皇挥袖而起,对着台下三百武子朗声说道:“朕决定改殿设为红白二组各一百五十名同时对战,只留一个为胜。最后红组的胜者与白组的胜者决出恩科状元!”

台下抽签之时,众武子纷纷看我,神色各异,有惊异,有轻蔑,有嘲笑,有怜悯。呵呵,只不过我都不在乎。我抽到红组,一条红色飘带系在腰间,一跃上台等待开战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