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2/2)

“好的。”纲吉带着灿烂的笑意对他点头,无视了周遭冲天而起的怨恨的嘶吼,他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他说:

“准备好了吗?要跑起来了。”

琥珀凝望着纲吉带领他的背影,还有他们交握在一起没有松开的手,自胸腔而起的悸动让他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他们在黑暗中义无反顾的奔跑着,死魂虫莹白的光芒在前方引领着他们,身后是数不清的自怨恨与阴暗中延展出的触手。

纲吉有些不解的回头看他,好像在问为什么逃亡也能笑的这么开心,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摔了个狗吃屎。

琥珀继续大笑着把他拽了起来,现在他们并排着跑了。

“为什么会找到我?”他喘着气问道。

纲吉同样大喘着气,“光,我看到了光。”

他抬头看着前方在黑暗中散发着唯一光芒的死魂虫,于是琥珀心下了然,“桔梗小姐又一次保护了我啊。”

他笑着呢喃。

琥珀不自觉的看着身旁好友涨红的大喘着气的脸,他凝视着对方在黑暗中也同样能照亮一切的散发着如同瑰丽的火焰一般的眼睛,他恍惚中听到了桔梗小姐的声音。

『那孩子有着最纯净的心,他能改变你的未来,作为代价,保护好他琥珀。』

“是真的啊。”

“嗯?什么?”没听清的纲吉短促的问了一句。

“不,没什么。”

还没等纲吉开始疑惑,引路的死魂虫融进了前方的黑暗里,作为代价,耀眼的光芒的自它消失的地方升起。

“你怕吗?!”奔跑的纲吉眯着被刺痛的流泪的眼问。

“怕,但是也要去啊!”琥珀大笑了起来,他的眼睛也开始闪闪发亮着,“姐姐还在等着我啊!”

“但是我怕啊啊啊!!!”

尖叫着的纲吉最后是闭着眼被琥珀拽了光里。

“琥珀————”

“是,姐姐!”

擦干净血泪的琥珀仰头兴奋的回答。

坐在云母背上的珊瑚背着飞来骨,清丽的脸上出现了飒爽与自豪的笑意,她状似不满的朗声道:“太慢了。”

“是!”琥珀大喊着,“为了再一次和姐姐一起战斗,我和纲吉赶回来了!”

刚醒过来的纲吉:?

他也要打架?

属于曲灵的虚影悬浮在琥珀的上方痛苦的嘶吼着,戈薇看见了琥珀被污染的碎片在不断的被净化。

她深吸着气,再一次架起了长弓。

“准备好了吗?要跳了喔。”

琥珀无辜的对着身边的纲吉眨着眼睛。

纲吉:??

这话是不是有点耳熟来着?

“————你觉得我会因为恐惧而离开你吗!”

扭曲的嘶吼在咆哮着。

“真烦人啊。”琥珀嘁了一声,然后这个性格终于解放的少年对着纲吉露出了银时标准的坏笑。

纲吉:

下一秒后他被人拽着开始倾倒,身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悬崖。

“啊啊啊啊我恐高啊救命啊————”

他惨不忍睹的开始尖叫着。

“乱来啊你们!”咬着牙的犬夜叉终于砍碎了禁锢他的骨刺,他提着刀,全速向两个坠落的身影冲来。

开始嘶吼的曲灵终于暴露出了他的不安,他嘶吼着却也改变不了他自从被火焰灼烧后正在一点一点从琥珀身上剥离的现实。

像是响应着什么,那个藏身着奈落的云终于发生了异动。

无数的狰狞的触手从中倾巢而出,无比迅速的向着纲吉二人飞去。

某种危机的生死时速开始了。

冲去的犬夜叉和珊瑚的瞳孔开始放大。

他们伸出的手好像还差一点。

就在触手缠绕住两人的一瞬间,一道更快的身影悄然而至。

“爆碎牙。”

伴随着低沉的怒音,刀的锵鸣后是**的光芒,在漫天飞溅的碎肉中,身影毫不客气的一脚踩在了犬夜叉的肩上借力,坠落的两人终于落在了他雪白的毛绒绒上。

“杀生丸??!!”脸狠狠砸进悬崖壁上的犬夜叉莫名的抬起头,他看到了在戈薇的一箭后,终于剥离出来的曲灵痛苦扭曲的虚影。

“杀生丸先生!”完好无损的琥珀激动的大喊,顺便拽起头着地摔得晕头转向还埋在毛绒绒里的纲吉。

“到此为止了。”

杀生丸面无表情说。

犬夜叉看着他那样的脸,咬牙吞下了牢骚和不满,还算安静的从悬崖跳了出来。

戈薇下意识来到了他的身边,小声的嘀咕:“果然生气了呢。”

犬夜叉抖了抖耳朵:“你不问我有没有受伤吗?”

“嗯?犬夜叉你受伤了吗?”

“算了。”

“琥珀!有没有受伤?!”惊慌的珊瑚骑着云母急冲冲的飞了过来,顾不得就在身前的杀生丸,她捧着琥珀的脸颊上上下下巡视着,眼里的恐慌掩盖不住。

“当然没事!”姐姐都来身边的琥珀于是松开了死躺着不起的纲吉的手,他选择拉着姐姐的手跳上了云母的背。

纲吉:?

他几乎是有些茫然的看着在不远处重复着“真的没受伤吗”“绝对没有”的姐弟两,同时身下温热又柔软的触感产生了似曾相识的震颤。

纲吉的眼皮跳了跳,生无可恋的接受了自己又一次被裹起来的事实。

本想为殴打曲灵添一份力的犬夜叉看着又默默退了回去,倒是旁边的戈薇已经把长弓收起来了。

“喔,不一样了啊,这次看上去没有把纲君裹的喘不过气诶。”她带着诡异的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这么说道。

犬夜叉当场觉得自己的眼皮抽起了筋。

被裹的其实还挺严实的纲吉只听到了一句“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谁被斩杀的”这样一句超酷的话,等他如同只能靠扭的软骨动物一样钻出一个头后,他看到了曲灵化成碎片的虚影。

“别以为会这么结束————”

就如同每一个消失前都会放狠话的反派那样,他嘶吼着一看就是为剧情铺垫的话,不甘的嘶吼着然后才逐渐消失。

“听我说———”

想到什么的珊瑚来到了杀生丸面前,某种后怕的情绪让她的声线在轻微颤抖着,这反常的举动让原本正对着琥珀投以控诉视线的纲吉不自觉移开了让人压力颇大的眼神,琥珀悄悄的松了口气。

“———法师中了曲灵的毒,那群孩子们还在那里,玲还在昏睡中,银时也受了伤”

心下一颤的纲吉感受到了裹挟着他的裘尾在瞬间收紧的动作,又因顾及着什么在瞬间就放松了力度。

纲吉做了决定,他有些艰难的挤出大半个身体来,拽着杀生丸的衣摆,他努力让自己直起身对上他的眼睛。

“拜托你了杀生丸先生,带上我只会拖累你的速度,玲他们在等着您。”

默契让琥珀提前伸出了手,纲吉借着他的力爬到了云母背上,裹着他的毛绒绒像一个他破壳而出的卵,既想要继续让他回到庇护中却也放任了他的离开。

挤在姐弟中间坐好的纲吉对着他粲然的笑了一下。

于是杀生丸毫不留恋的转身在下个瞬间就飞远了。

“我们也尽快赶回去吧。”珊瑚说。

“姐姐”琥珀突然说,“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后我每一天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死去。”

“琥珀———”

“但是现在的我想要活啊。”他对着珊瑚痴痴的笑了起来,“姐姐还有大家都想要让我活着,而且”他拽住了纲吉的衣摆,在纲吉茫然的视线中故意眨了眨眼睛,他说:“与桔梗小姐的约定我还没有做到。”

“我一定要保护”

琥珀看到了悬崖边扭曲着蠕动上来的一截碎肉。

在划破他眼睛的寒芒中他的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

“琥珀————!!!”

仿佛沉没在海底一样,来自岸上的声音闷哼的模糊不清,后知后觉在坠落中的琥珀已经模糊的视线中看到了珊瑚惊恐的流泪的脸。

啊啊他恍惚的想着,他的姐姐果然不管什么表情都是那样的美丽。

在渐渐陷入黑暗的视野中,他好像看到了桔梗的脸。

琥珀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他说:桔梗小姐,我保护了他啊。

他无奈却又安然的闭上了眼,看来他要道歉的人只有他姐姐一个了。

琥珀在坠落在崖底的最后一秒中落在了珊瑚的怀里。

“琥珀?”

珊瑚感受着怀里的弟弟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息,喉咙里发出了堵塞般的喑哑。

“纲吉呢?纲吉他怎么样??!!”

看着弟弟闭上眼平静的表情,珊瑚突然发了疯一般大喊,她神经质的找寻着纲吉的位置。

就在刚才琥珀推开了纲吉自身坠落了下去,但是全身仿佛被冰冻的珊瑚伸出的手因此擦过了纲吉的指尖。

就仿佛命中注定的抉择一样,互相担忧着对方的好友,都为了对方也都推开了对方,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两人都于云母背上跌落,坠落在不同的方向。

“你去救琥珀!快啊珊瑚!”

像是一团火在燃烧的犬夜叉大吼着,他不顾一切向着崖底冲了过去。

“琥珀他纲吉怎么样了?”!

珊瑚一脸希冀的看着走来的犬夜叉。

她看到了犬夜叉低着头被额发挡住的看不清神情的面容,还有他怀里那个同样安静的纲吉。

犬夜叉轻声说:“珊瑚,奈落的骨刺,是两根”

珊瑚愣怔的看着他,像是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她失魂的转头看着怀里胞弟平静的像是在笑着的脸,珊瑚终于撕心裂肺的哭嚎出声。

她破碎的悲鸣回荡在这片崖底。

强行跳下悬崖搞得浑身是伤的戈薇跌跌撞撞从赶来救她的云母背上跌落,她看着号啕大哭的珊瑚还有看不清表情的犬夜叉,脱力一般的跌倒在地。

“怎么会”她不可置信的呢喃着。

支撑着两人的四魂之玉都被夺走了。

“琥珀他为了约定那么努力了结果”

珊瑚泣不成声的喃喃着。

两人静静的看着珊瑚的悲鸣,心下同样随着两个少年消失了气息而冰冷的身体一样寒冷。

结果,还是什么都没能改变。

“彭格列,我说过的吧,我并不想再看到你了。”

有人这么说着。

纲吉猛的睁开了眼。

他又一次看到了紫色的凤梨。

黑暗中,那别样的颜色,别致的形状,好像发着光一样吸引着人的眼球,以至于纲吉完全挪不开眼。

那个男人似乎笑的弧度更大了点,在那双眼睛像是要流血的下一秒浑身一炸的纲吉赶紧蹦了起来。

“额?”

下意识挥手打招呼反应过来的纲吉觉得自己傻透了。

好在男人像是见惯了他的傻样一般没有投入更多感情,他上上下下冷漠的扫了一眼纲吉全身,轻描淡写却又语气古怪的说:“居然没有断手断脚,看来有人对你还真是仁慈。”

纲吉:

“算了。”男人像是感到无趣一样转过了身,他微扭着头,那只蓝色的眼睛正好看着纲吉的脸。

“跟上,沢田纲吉。”

他说。

下意识跟上的纲吉才惊觉他把奈奈从小到大的教诲“不要和陌生人走”抛到了脑后,但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的纲吉理直气壮的跟的更紧了一些。

顺便一提,直到他又一次偷偷摸摸拽住了男人的一小片衣摆,纲吉才终于放松似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那个,我们要去哪里啊?”

纲吉小声的问道。

“去哪?”男人听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一样,他转过了身,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露出了如同食虫植物为了捕猎而散发着甜腻腥味的笑容,那张漂亮的阴柔的脸更艳丽了。

“当然是去地狱啊。”

他含着柔柔的笑意,轻声道。

纲吉:

“对不起我记得家里洗衣机还有衣服没有晾起来我先走一步。”

纲吉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