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4章（1/2）

为怕错过陈清晏，向涵连搁在沙发上的大衣都没回头去拿便奔出了酒吧。

一出后门就被冷风袭了一身，那种刺骨感和先前在墓园时有些像，也让他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说不出来。

重生在这个节骨眼是很惨，毕竟这时他对陈清晏几乎是所有伤害事都干了，但他没资格埋怨这些，到底事情就是他做的，他本就该自个儿收拾，万幸的是这时陈清晏还没死，只要人还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从现在开始，往后全是他不知道的事，接着会遇着什么向涵全都没底，然而他并未放慢脚步，脑里只有想尽快找到陈清晏。虽然罗逸升说最后只灌了三杯酒，但向涵并不怎么相信他，毕竟他们一群醉鬼自己下的手恐怕都不记得。

前世陈清晏为此身体弄得更糟，肯定是在被吴航华支走后，独自一人也没处置妥当，既然重来一次，向涵便不想一切重蹈覆辙。

奥斯酒吧的员工一向都是从后门进出，那儿平时只对内开放，连着的巷子是条死巷，只有单一出口通到外头，所以走起来也没什么悬念，向涵临走前问过其他服务生，陈清晏平时似乎是搭公交上下班，那公交站台就在出马路的左手边。

这儿的公交车虽来的不太频繁，但向涵还是怕他已经乘车走，他不知道陈清晏的住处在哪，搭的什么路线倒是知道，本还最坏的打算要是真错过了人，就让出租车尾随着每个站找，结果一出巷口，登时就在站台看见那个亟欲见到的人影。

那是个身高中等瘦削的青年，对方套着件旧款风衣和暗色长裤，裤脚折了个折，露出底下白色的鞋，肩头上还背着个鼓鼓的提袋。

向涵也问过陈清晏的便服，因此即便对方已换下那身好辨识的服务生装扮，认错的可能性仍然很小。再加诸那与记忆中重合的侧脸，向涵握紧成拳的手也几不可查的颤抖起来。

那个人真是陈清晏。

那个一年后他后悔莫及，一心想见，想弥补缺憾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眼前。

陈清晏似乎不太舒服，他背靠着站台上的广告牌，身体曲着，一手捂着胃部。而他身旁还站着一位姑娘。

那姑娘穿着与陈清晏店里一模一样的制服。她正与陈清晏说话，扶着他胳膊便问：“清晏哥，你没事吧？”

她让陈清晏要不要干脆去医院，别继续等下去。

陈清晏本只是苦笑，然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却突然神情一滞。

他闷哼了声，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接着整个人抱着身体便弯下腰来，踉跄的脚步几乎要摔倒。

眼见此景，向涵当下心中一跳，没得多想便赶紧冲了过去。

“清晏！”

他朝对方喊了声，几乎是同时与姑娘一同把人扶住，到底刚才站的远些，没看得很清楚，他回头对上姑娘便问：“他怎么样了？”

姑娘也很紧张，连忙要回向涵的话，谁知一抬眼，对方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下一刻把陈清晏往她那头凑一点，便冷声问：“您是那个罗副总的朋友吧？”

“啊？”

没料到姑娘会这么问，向涵当下一愣，但又无从反驳，姑娘见他这样，顿时脸色更难看，拉着陈清晏的手又紧了几分：“请问您要找清晏哥做什么？”

这名姑娘应是陈清晏的同事，既然工作时间愿意陪着陈清晏出来，那关系大概还挺不错，今晚的事也肯定全看在眼里，就算主谋不是向涵，但向涵也有分，多少有些心虚，气势也弱下了一大半。

“那个…他这样子不行，我想送他去医院……”

陈清晏这会儿没什么反应，突来的强烈胃疼似乎抽走他大半的知觉，因此半闭着眼就低声呻/吟。

他脸庞还有酒精过敏起的红疹，其他处也因疼痛惨白成一片，但前额全是冷汗。在这么冷的天里他只罩着件蓬松的风衣，怎么看都不保暖，会这么暴汗果断不寻常。

向涵看他这模样心里急，便对姑娘道：“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找他麻烦，是真的，我现在就去拦车。”

姑娘虽然也急，但对向涵却不太相信，她一手紧握手机，低头问陈清晏：“去医院好不好，我给你打电话。”

不远处就有出租车停在那儿，这时直接打车还比叫救护车来的快一些。

向涵眼见不行，“别打了，我直接送他去比较快。”

拉过姑娘的手就要把陈清晏揽过来，这时却迎来对方一记凶狠的瞪视。

“我能相信你么？你们平时也是这样说玩就玩？清晏哥又不是陪酒的，他好好当个服务生，做什么这样对他？”

姑娘眼眶里红红的，也不知是自个儿急的还是被向涵怕的，那样彷徨又无助的视线很熟悉，就跟前世儿子看他时的质疑一个样。

向涵顿时脑子里又轰的一声，当场便直截的低了头。

“对不起。”

他道：“是我刚一时没认出他来，才会无视他的求救，甚至先前还误会过他，但我全都搞明白，已经不会了。”

向涵也不知为何要连误会的事都告诉姑娘，到底对方肯定听不懂的多，但只得这样说出来他心里才好过点。

他神情除因担忧挤出的线条，几乎不见一丝另有所图，姑娘戒备这才放下来：“我能和你一块去么？我也担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