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前上司是吉田松阳①(1/2)

她家少爷翘课了。

当时雨带着他忘拿的便当去他就读的讲武馆找他时,半天不见其人,最后才从他的同学口中得知了真相。

这会,夏季还未到盛时,树野间的蝉鸣却已然连成一片。

讲武馆就座落在这片乡间平地上的阴凉绿意中,它是一间专收仕家少爷学文习武的有名私塾,其装修得雅致的里里外外都是由阔绰的武士家出资建造的。

因此,在这里学习的人自然都是有钱有势的武士家子弟,哪个拎出来不得尊敬地叫一声少爷。

可是时雨迎来的却是教书先生对她家少爷的控诉,简称打小报告,或是找家长。

“高杉的性子实在难以管教,我可是每天都苦口婆心地教导他,可他总是不听劝,和同学们的关系很不好,今天竟然还在剑道训练中下重手,把山田大人的长子打吐了!要是山田大人找上门来,我可有苦说不清!这事你们先看着办吧!”

时雨目前所服侍的高杉家属于武士阶层的下级,虽然富得流油,但是地位与权势比不上私塾里的一些上级的武士家。

从教书先生的话中时雨知道她家少爷打伤了更有权势的别家少爷,若是高杉大人亲自来,指不定对方的态度还能好点,但许是看她只是高杉家的一介下人,教书先生的言辞语气实在说不上好声好气。

明明是坐着说话的,可是他的鼻孔都要翻上天了,其唾沫横飞的嘴脸也写满了对她的轻视与傲慢。

他道:“你回去后告诉高杉大人一声,让他快点带着犬子去山田家道个歉,兴许对大家都好。”

时雨一一应下,不与他多做争辩。

可能是她温顺的态度合了他的意,对方的怒火平息了一点后摸着下巴,用审视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才咧开嘴笑道:“要是高杉有你这性子也不致于这样,你长得又这么好看,指不定你去向山田大人的长子好好道个歉,对方就不与高杉计较了。”

这个梳着代月头的教书先生听说是末流的武士,会一点拳脚功夫,但为人师表的素质显然不过关。

也不知是攀了谁家的关系才得了个来这里误人子弟的好差事。

她表面应下,心中却暗记他对少爷言语上的冒犯,想来平日里也没对她家少爷多好。

至于第二天听说这位教书先生在来私塾的路上不知为何摔断了腿,她只能幸灾乐祸地表示真是恶有恶报。

可当下,时雨离开讲武馆的时候,还有几个小屁孩跳出来嚷嚷说:“高杉够嚣张的啊,把我们都打了遍,回去告诉他这事没完!”

看他们穿着人模人样的,想来也是哪家的少爷吧。

对此,时雨困惑地歪了歪头:“为什么打不过人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来呢?是我的话都得羞愧到找个地洞钻进去了,而且同学间切磋,受点伤不是正常的吗?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还恬不知耻地想要算账?”

她家少爷的拳脚功夫很大部分是她教的,所以这会她的心中升腾起的是一种自豪和欣慰。

而她的话也成功让这群没受过社会毒打的小屁孩一噎,当即气急败坏道:“哼,不管怎样!就是他的错!下层武士家的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闻言,时雨敛了敛自己的宽袖,忍住拿苦无抹他们脖子的冲动,平静地离开了那里。

看样子少爷和同学们相处得不愉快,这个学也上得不开心呢。

可是走没几步路,一个绑着黑色马尾的孩子就从里面追了上来:“您是要去找高杉吗?”

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孩名为桂小太郎,乍一看如同女孩子,是附近出了名的神童,据说家中没落,唯一的至亲奶奶两年前也去世了,他现在是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家里穷困,支付不起讲武馆的学费,还是凭着过人的才能才被破格录取的。

许是这样的境遇打造出了他小小年纪就谦和又坚韧的性子,他面对时雨时的言行举止都十分礼貌,时雨刚到讲武馆时就是他告诉她少爷翘课了。

对比一下私塾里的其他师生,时雨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涨了不少。

这会他说:“我知道他在哪,我可以带您去找他。”

言毕,桂带她往讲武馆的后山上走,他说高杉平时翘课后就喜欢去那里。

看得出桂对她家少爷的态度与私塾里的其他人不同,时雨便问:“你是他的朋友吗?”

桂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说:“不,我们只是普通同学罢了,我和他也有点合不来,但是,比起刚才那些人,高杉还显得没那么讨厌。”

时雨被他的直白逗笑了,就听到他肚子发出了代表饥饿的咕咕声。

他们一起走上山间的石阶,灰白的路向山的深处延绵而上,周围的树影飒飒作响,阳光如金箔一般从叶隙间落下来。

期间,时雨将手中的便当给了桂,顺带一瓶养乐脱:“饿了?给你,当作带路的谢礼。”

桂一开始还不好意思拿:“这不是给高杉的吗?”

“嗯?是吗?我不记得自己是来给翘课的坏孩子送便当的。”时雨一脸纯良地眨了眨眼:“没事,放心吃。”

听她说得豪迈,桂这才接过。

然后他问:“您是高杉的姐姐吗?”

时雨说:“不,我只是他家的仆人。”

闻言,桂喝养乐脱的手抖了抖。

一路上,桂和时雨讲了高杉在私塾里的事,无非都是一些他与他人闹矛盾打架的破事,她知道她家少爷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性子也有些桀骜不驯,就连高杉大人都拿他没办法,时雨甚至怀疑他就是叛逆期提前了。

但这都不是他翘课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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