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2)

“你来我家干嘛?”岳青衫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仿佛兜头倒下了一盆冷水,楚玉桁心里一闷,沉声道:“我有事来寻世叔,路过花园,正巧看见你睡在这里,怕你着凉,所以来看看。”

岳青衫道:“那多谢了,现在没事,告辞了。”说完,竟然头也不回地转身而去。

楚玉桁望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心中一阵郁闷。心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她一定经历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不会这样子恨我……

可是她明明又说了,我一心一意地爱着你……她还是爱我的,我就知道,她还是爱我的!

楚玉桁这样想着,一时又狂喜起来,只这一会儿,一颗心真是又喜又悲,又疑又惊,天上地下,兜了个圈。

而岳青衫回到房中,想起刚才的梦,当真是又羞又恼,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好端端地会做春梦,而这梦的主角,竟然是楚玉桁??

她自问如今对楚玉桁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了,能形同陌路已经是极致,可那又是为什么呢?难道竟是想男人了?

想到这里,岳青衫一阵面红耳赤,正巧墨画出来,见自家主子站在门口,满脸通红,神色古怪,吃惊道:“姑娘怎地了?怎么不进来?”

岳青衫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又是一红,道:“没……没怎么,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啊?”墨画惊讶道:“怎地这个时候沐浴呢?”

岳青衫道:“嗯,天太热了,洗一洗。”

“哦。”墨画抬头看了一眼这秋高气爽的样子,还真是——太热了。

岳青衫泡进浴桶中,心里那燥热才略微平复了些,想起刚才的事儿,还有点心有余悸。怎地那么巧楚玉桁就正好出现在那里?只盼着自己梦里没出什么丑态,让他瞧了去。

如此又过了几天,这一日,天气阴晦,寒风陡起,似暴雨欲来一般。忠勇伯府里也笼罩一层压抑的气息。

岳青衫起来,刚出了院子,便见岳夫人迎上来道:“青衫,有大事情了。”

岳青衫心里一紧,道:“怎的了?”

岳夫人道:“那怀静夫人,不知如何……竟殁了!”

岳青衫吓了一跳,想起上个月大寿见到她时,还是精神矍铄,身体甚好,怎么这短短几日,说殁就殁了呢?

又想起上次去府上见她时,确实就带了几分枯萎颓唐之相了。

只是想不到竟去的这样快……

岳夫人道:“因怀静夫人去世,皇上大恸,命罢朝三日,举国悼哀,你父亲已经去吊唁了,她毕竟抬举过你一场,你快换了衣服随我去吧。”

岳青衫点了点头,想起怀静夫人的音容笑貌,不觉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岳夫人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好孩子,我知道你心肠好,可怀静夫人她毕竟年纪到了,这一去,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岳青衫点头道:“娘不必说,我知道的。”

岳青衫便换了素服,和岳夫人一起出了门。刚到了怀静夫人府门前,便听得里头传来一种哀嚎痛哭。那些小辈的,想到她素来慈爱,那些下人们,想到她素来仁厚,无不伤心垂泪。岳青衫走上前,给了祭奠银,又戴上孝带,方进去灵堂上香。

因怀静夫人没有子女,皇上便命众王子皇孙为她亲自执幡守灵,以国礼待之。两侧站着朝中各顾命大臣,而高婕跪在门口,早已哭得不成人形。

岳青衫上过了香,回身将高婕扶了起来,道:“夫人已经去了,你还得节哀顺变,保重身子才是。”

高婕哭道:“夫人……夫人那样的好人,平素待我又是那般情意,你叫我如何能不伤心?前些日子我看她,明明还是神精体健的样子,怎地说没就没了呢?”

岳青衫知道高婕一向是个色厉内荏的性子,平素虽然也会埋怨几句怀静夫人,说她分明不是肃王生母,却在府里颐指气使,以婆婆自居,其实心里还是孝敬她的,就是亲生母女,也常有龃龉,她又怎会不知道怀静夫人平日对她,这都是爱之深、责之切呢?

岳青衫也觉得一阵伤感,便抱着高婕哭了一会儿。她抽抽噎噎的好不容易止住,岳青衫又劝道:“如今夫人没了,这府里也没有一个主心骨,你伤心归伤心,还是要振作起来,把夫人的丧事办体面了才是。”

高婕含泪点头道:“你说的对,我这就去瞧瞧了。”她说完,她强打起精神,辞别了青衫,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