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距离(1/2)

华西决和高景行在门外听着,双双对视一眼,一道退出了院子。

“少夫人真是个妙人。”华西决率先走上一侧的长廊,倚着栏杆坐了下去。

“华公子也是个妙人,”高景行不冷不热,看着长廊前头一众丫鬟婆子急匆匆过来,“新郎官不在前庭,反倒来了这里,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

“噢?高大爷不在前庭坐着,潜到后宅里来,不知会传出什么话来?”华西决朝高景行挑眉一笑,别提多欠揍。

二人对视间,长廊那头一众丫鬟婆子已经走了过来,为首的妇人身着富贵,一看华西决差点变了脸色,再看到高景行,那面上的震惊之色立现:“姑爷您怎么坐这儿了?这位……高大爷?”

“我来这儿等妈妈们呢,”华西决挪开视线,看向那位妇人,大方一笑,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锦袋递给妇人,“有劳妈妈将咱们华家的福袋交给云儿,让她拿着,以求一路上平安。”

原是这样,妇人顿时笑着接了过去。

可才收好福袋,抬头一看高景行,疑惑又生:“可高大爷来此是做什么?”

高景行看向华西决。

“他陪我等着,也能解解闷,”说着起身走到高景行身边,“事情办完了,大爷,咱们走吧?”

兜兜转转的小径,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走着。

“华西决,你并非是李卷云的良人。”

似乎是意料之中,华西决勾唇轻笑:“我可没说我是良人。”

“依你的本事,不应该会委屈自己娶李家的小姐,你所求的到底是什么?”高景行问道。

华西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依大爷看,我是为的什么呢?”

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油嘴滑舌的男人,高景行冷冷看过去:“华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是你,你是问的大公子,还是二公子?”

“嗬,”华西决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想不着痕迹地遮掩,可高景行那双眼睛里写满了他的秘密,怎么遮掩都没用吧,意识到这一点,他索性就认了,“不错啊,高大爷好手段,怎么知道的?”

“与你无关,”高景行说道,“你求的是什么?”

“我求的是什么?你不知道?不应该啊,”华西决坦然般笑了,“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怎会不知我所求呢?”

“牺牲她,你就真的能办成你想办的事?”高景行抬头看了一眼北边的天,“牺牲李家,值得吗?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华西决笑得更欢了:“当初我一人分饰二角娶了两房正妻的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良心会痛吗?不过是位李家小姐,你心疼的话,让你好了?”说着,就要解下外衣来。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华西决吗?”高景行深邃的眼,似乎要将华西决看出个洞来。

“我不是,”华西决将外衣脱下来,递给高景行,“你若替我担下,我也很乐意。”

“这条路,走不得,你若还有着当初那股热忱,就该知道这么下去,你必将死无全尸。”他已经不想再看到,背叛家国大义的兄弟。

“高景行,我不是你,”华西决垂下手,眸光闪烁,不明喜悲,“若我也如你一般自由,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是因为你不肯放下华家的一切!”高景行一把抓住华西决的衣领,二人身形相差无几,可这么一看,气势上高景行比华西决还要高大几分。

“是,我不能放下,若能回到那时侯,我还会这样选。”华西决笑道,一股悲情从心头涌起,似乎要将他吞噬殆尽,“我们几兄弟,死得就剩咱们了,我不想成为城外的亡魂,我只想让漠北之外的那个小国,永远消失。”

“可百姓是无辜的,你这么做,只能身败名裂!”高景行攥着华西决的衣领,猛地摇了摇,似乎这样就能摇醒这个傻子!

“我只想报仇,别的不管。”唇齿间轻吐,华西决的决心不容撼动。

一记猛拳呼到他的脸颊边,终究还是停下了。

衣领被松开,华西决笑着整理:“我就是这样的人,大爷,时不待人,物是人非是平常,往日情分终究是往日情分,做不得数了,如今你有你的法子保家卫国,我有我的法子保家卫国,咱们都是为的一个目的,为何非要这般针锋相对呢?”

高景行摇头,不说话。

他已经无话可说。

华西决,已经不是那个华西决了。

“若说我会遭受报应,该来的就让它来,我绝不皱一下眉头,”整理好衣领,华西决将那件红袍再穿上,“可若是有人非要挡我的道,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最后看了一眼高景行,华西决扬起了笑:“你我,都好自为之吧。”

元书意悄悄从李家再溜出来,混在人群里走到边上的另一条热闹的街市上,才敢挺直腰四处张望了下。

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庄子上怎么样了,边上正好有辆马车,她雇了车就坐了上去。

这才站了上去,就被里边的一只手拖了进去,吓得她差点没叫出声来。

“是我。”

被人捂住口鼻可不是件舒服的事,她正屏息要来个鲤鱼打挺呢,没成想听到了道熟悉的声音,这一仰头,可不是。

高景行看她也认出了自己,卸了防备,这才松开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莫不是又跟踪她?

“打扮得这么显眼,自然就看见了。”高景行才不会承认,是跟踪她的人来禀报,说她潜进了李家,他才赶了过去。

“下回可别这么吓唬我了,万一伤着你了可就麻烦了。”元书意拂了拂胸口,有些惊魂未定。

等她平复下来,在一旁坐好后,又觉出不对来:“我是要回庄子上去,你不是要去李家宴席吗?跟着来做什么?”

“宴席无趣,顺道出来散散心,小住几日也可。”高景行往后一趟,闭眼不理她。

元书意往窗外看,这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赶他下车也不行,可真让他跟去,自己还要怎么脱身?

“大爷,”元书意咽了咽,小心说道,“庄子上条件不好,您不一定睡得着,我还是让车夫先送您回府吧?”

“不用。”

“您漠北的公务那么忙,在外头小住几日,不就耽误您的公事了吗?”元书意边说边看向高景行。

这回你总该走了吧?

可怎奈人家早有打算。

高景行翻过身去:“松秀会将东西都收拾过来,过两日便要启程,在庄子上住着也方便。”

元书意那个焦急啊。

可焦急归焦急,再这么步步劝他,高景行可不就看出什么来了?

不能让他察觉。

听他言语,不过住上两日,等他往漠北一去,她再走也不迟啊。

算算时间,也来得及。

这么心里盘算了一阵,元书意才安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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