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人情（1/2）

这边勋钦跟着勋大人正坐着马车回勋府。

“你小子可以啊，一声不吭就又给我惹祸。”勋大人身上的官服都未曾换下，手里正捧着自个儿那顶乌纱帽，看着虽勋钦眉眼带笑。

“那是，偶尔也该办点像样的事给爹您瞧瞧。”勋钦一脸骄纵，笑道。

对于这个儿子，勋大人那是心知肚明。

从小顽劣，在外头给他们勋家惹出的事情说上三日都说不完，可没少让他拿藤条抽，可抽过又接着出去闯祸，颇有他小时候的风范。

于是对勋钦，勋大人实则是万般喜爱的。

男孩儿本就该这样，不然到战场上，就凭那些个诗书迂腐，就是刀剑无眼下死的第一批人。

不过今日的事，倒是有些不同。

勋大人轻咳一声：“元家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娶进门的，尤其是华氏的孩子，虽然你今日勇气可嘉，敢先斩后奏，但这件事恐怕还是有些难度。”

“这不是还有爹你帮忙嘛？”勋钦立马给自个儿的爹拍了个马屁，“爹您出马那保准是马到成功，您没看刚刚他们元家人见着您可都是一脸恭敬，孩儿去的时候，那华氏脸拉了老长，压根儿就不给我好脸色，可真是少有的受过这等气，等我娶了那元苏姝，倒要叫他们知道知道得罪我是下场。”

勋大人自然欣慰的点头：“咱们勋家可是老家族，虽说你小子是顽劣了些，不过今日行事还算周到，知道让人去宫门口等着你爹，否则你是说破嘴都难能将这门婚事敲成这样。”

“那是，您是我爹啊，”勋钦拍了拍膝盖，“孩儿今日让人在元家周遭吹锣打鼓的，这会儿想必满京城里没几户人家不知道咱们勋家提亲来了，看哪个不识趣的还敢抢先。”

听到这个，勋大人扶了扶膝上的乌纱帽，似乎想到了什么：“华氏二女差不多已及婚嫁之龄，可上门的媒人皆无功而返，往常都说是华氏舍不得，如今想想，这两年华家一直巴结宫中的宦官，送钱送物送人的，若是说图元洛笙在宫中好走动，为免太过了——”

勋大人了然醒悟：“那三小姐名冠京城，又一直以轻纱示人，保不齐华氏是有意想让这位三小姐进宫当贵人！”

勋钦听了愣了一瞬，接着本性毕露。

唇角一咧，腿一翘：“她那性子要进宫去，也是够热闹的，不过既然小爷我瞧上了，自然就是咱们勋家的人，她跑不掉的。”

“小子，你可想好了，这事儿你若是闹着玩，你爹我还赞成你闹上几日，但真要娶她，到时候想要休弃可不容易。”勋大人想了想，郑重地跟勋钦说道。

“爹，你放心，我娶她自然是有娶她的道理，若是到了要休弃的时候，定然也不会连累勋家，我一个人足矣。”勋钦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高门钱庄后库，元书意坐在椅子里，就着桌上的烛火看了半日的文献。

箬茸也坐在桌子的另一侧，同样翻看着。

“少夫人，”外头进来个伙计，恭敬地给元书意行礼，“高家的马车到了钱庄门口，让小的来问问您可是回去了？”

元书意手上又翻了一页：“让他再等等。”

“是。”伙计应声退了出去。

可桌子另一侧的箬茸却抬起了头，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少夫人，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角门该落锁了。”

到时候只能走正门，可中秋已过，再这么晚归下去，难免生出闲话。

元书意也想到了这一层，想了想，合上了手里的册子：“罢了，今日就先看到这儿，明日咱们再来继续看完剩下的。”

箬茸应声，起身跟着收拾。

“少夫人，咱们找了这么久，还是没能找到关于当初的记载，我总觉得勋老夫人有意为难。”箬茸边归纳书册，边说道。

“有意为难也好，无疑为难也罢，她既是那么说，咱们就来查查，也好让人家知道咱们乖乖听话了，”元书意在架子前看着，“再者，能借此机会来看看高门钱庄的文献记载，还有存库的数额物件，也是值得的。”

箬茸想了想：“勋老夫人定是安插了人在这儿，不然咱们的一举一动，怎会被她知晓得彻底？”

“这不奇怪，这儿还不是有不少咱们高家的耳目？”元书意笑了，放好最后一本书，“我看勋老夫人也像是有意给我们个线索，虽说没挑明我想要那个镯子的心思，不过她能让我来这儿找记载，想必是知道这东西是谁的，只是不愿直接这么告诉咱们，有意要让咱们查查，查不出什么来的时候再卖个人情给咱们。”

“这么说，是有求于少夫人了？”

“听说，勋大人年前要动身去漠北，我猜大致是因为这件事，”元书意唤过箬茸，出了门去再让门边的伙计进去收拾烛火，“我本也不知道，但想起那日卷云提过，我听了一耳朵，这就派上用场了。”

“可漠北之事，饶是大爷也断断不能决策人选，勋老夫人找您，是要求您帮什么？”箬茸没想明白。

元书意看着箬茸莞尔一笑：“这就要看勋老夫人怎么说了。”

果然，在元书意在高门钱庄呆了三日后，勋家老夫人派人来请了。

又是上回见过的院子，顺利地被人请进了门。

这回可不似上回那般怠慢，没等她在暖阁坐下，勋老夫人就已经过来了。

“老身有失远迎，少夫人不会怪罪吧？”勋少夫人笑呵呵地坐到了上座去。

元书意自然得客气推辞一番。

相互寒暄了几句，才切入了正题。

“上回拜托少夫人查我爹那位故人的事，少夫人可是查出了什么眉目？”勋老夫人笑吟吟地问道。

元书意故作眉头轻皱：“实不相瞒，还未找到什么线索，按理说，若是从前在高门钱庄有过记载的话，这会儿翻前几十年的旧账也应有些什么记录才是，巧的是翻完了那一屋子的记载，都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勋老夫人朝身边的宁妈妈示意：“你去把那东西拿过去。”

等宁妈妈转到后头将那只红木匣子捧出来时，勋老夫人长叹了一声。

“我这几日也细细想了想，今早让人去高门钱庄将它们取回来，再细细看了一看，突然就给我想起了一些东西。”勋老夫人饱含回忆地抚了抚那只红木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