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惹人怜(一)(2/2)

“这乐坊白天和晚上还有两幅面孔呢!白天端庄清雅,晚上我瞧着,和那风月之地也没什么差别。”顾云天笑道了一句。

陆经晨跟着笑了一句。

说好听点是乐坊,实际做的都是那么一当子事情,若不是萧柯借口谈论凶案,陆经晨绝不能在晚上来到乐坊。

顾云天道了一句:“嘿,奇了怪了,方才在乐坊谈起凶案时,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害怕,出了乐坊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陆经晨打趣道:“夜深人静,加上刚才那一番氛围,让顾兄你受惊了。顾兄人高马大的,怎的胆子如此小?”

顾云天笑了几声,“第一次遇到这么稀奇的命案,许是我太过胆战心惊了吧。出了乐坊,看着活生生的人群,倒不觉得害怕了。”

宽阔的青石路面上稀稀疏疏有几个赶忙家去的行人,云城没有宵禁,所以无论时辰有多晚,总能看见一些摆着小摊做生意的小贩和外出未归家的行人。

陆经晨和顾云天都在翰林上值,这次的连环凶案原本用不上他们二人负责,只不过萧柯不知怎么的,最近对待陆经晨格外热情,探明凶案由京兆府负责,萧柯在京兆府任职,是以今日下值后,他硬要拉着陆经晨,连带着顾云天,来到了乐坊。

陆经晨和顾云天并不同路,两人告辞分开。

朦胧的月光散出浅淡的光,陆经晨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凶案的真凶是何人。

萧柯笃定凶手是男子,而案发现场的脚印、还有连续作案数次,也都一一在验证萧柯的猜测。

可陆经晨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回到家中时辰已经不早了,陆经晨匆匆沐浴过后便开始入睡。

第二日赶上休沐,他去杜府拜访,与清溪见上一面。

陆经晨叮嘱了一句,“最近上京城越发的不安稳,你出门的时候多带一些丫鬟和小厮。”

清溪点点头,“我晓得的。对了,凶手有消息吗?”

陆经晨轻轻摇头,“暂时还没有,京兆府和大理寺联合彻查,不过这次的案件颇为棘手,倒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他叹口气,“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被害的女子身上也没有青紫的痕迹,更没有丢失金银珠宝,可见凶手杀人并不是为了财与色。凶手作案都要有杀人动机,可这次的案件,却很难让人看出来动机是什么。”

“或许,凶手的动机很简单,就是为了让自己年轻貌美呢?”

陆经晨直直看着清溪,“此话何解?”

“我虽未亲眼看到,可也听说了不少消息,遇害的姑娘无一不枯槁如枯草,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所以,凶手的动机,是不是就是为了吸取这些女子的青春呢?”

陆经晨了然点头,“我和你的看法一致,顾兄昨夜也提到,觉得有妖邪在作祟,此事实在是非常理可讲的通。”

“走,咱们闲着无事,去命案的现场看一看。”

第一次死亡的是云城一个举人家的姑娘,这姑娘平日里闺英闺秀,不是那等经常出门张扬跋扈的女子。

第二次遇害的是一个歌姬,该歌姬腰如春柳,芙蓉玉面,最后却落得一个老态龙钟去世的样子,当真是可怜可叹。

第三次丢了性命的,便是一个新婚不久的妇人,丈夫常见在外经商,独留她一人在家,没曾想也丢了性命。

“这气味,有没有觉得很熟悉?”清溪仔细的嗅了几下,此刻他们正在第三次丢了性命的小妇人家中。

听闻这话,陆经晨也跟着深深闻了几下,“确实,方才咱们去过的前两个案发现场,也有同意的气息。”

清溪解释道:“这气息清淡却持久,不仔细闻是闻不出来的,有许多女子都会选择用这种熏香,想要呈现给别人的是非常自然清新的气味。”

“只是,不知香气是凶手本人留下的,还是遇害的这几个女子身上的?”

陆经晨一时未吭声,阖眼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应该是凶手身上的气息。”

他踱步到门口,“第一个遇害的女子和第三个遇害的女子勉强有共同之处,一个是未出阁的女子,一个是新婚不久独居的小妇人,应当不会太过招摇,有可能会用这清淡的气息。可第二个女子,绝无可能。”

他转身看着叶溪,好听的声音响起,“第二个女子是歌姬,风月之地,她怎会用这样清淡的熏香?即便是乐坊出尘脱俗的女乐师,一到晚上都换了个人似的,更何况是这个歌姬?风月之地,花天酒地,清淡的熏香吸引不了去那里的男子。”

“好啊!”清溪顾不上他这一通分析,“可算让我抓住了你的小辫子,你怎会知晓的如此清楚?”

陆经晨好笑的摇摇头,握上那素白的小手晃了晃,“昨日萧世子借口要商谈这件凶案,实在推脱不得,只得去了乐坊。我可连那女乐师的一眼都没看,商谈完正事便告辞离去了。”

说着话,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玲珑的琼鼻,“这下你可放心了吧!”

“你们这些文人啊,就喜欢去那些乐坊之地找乐子,说是商谈正事,哪里不能商量?非要去到乐坊。”清溪眸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你可不能背着我干坏事,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