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2/2）

到了城门口，寻了一家客栈暂时坐下，因为来往的人过夜的很多，所以这家客栈晚上关门比较晚。

程诺跟着夫嘉跑这一路已经忙活得有些累了，衣角边料也沾上了泥水，本来精致的绣鞋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夫嘉看到程诺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既感动又内疚，对方已经成功将他带了出来，后面的事儿他不想再麻烦对方了。

冬季的天总是黑的那么早，载他们过来的马车还在外面等着，不过瞧那车夫的神情还是有几分焦急，他们出来找生意做的时候，家里人早就嘱咐要早些回家的，在冬日的黑夜里总是不大安全。

夫嘉往外瞧了几眼，看着那车夫貌似想进来催人了，于是道：“诺诺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程诺当然不可能答应，店内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根本没什么其他的客人，外面一片雪白也是一览无余，没有来人的痕迹。

“我陪你在这儿等……”程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一个小哥儿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若是万一有人起坏心，那他好友的一辈子不就毁了么？

“可是……”夫嘉有一点犹豫，但作为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哥儿他心里也确实害怕，于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那车夫看到两人迟迟没有心动，终于忍不住进来询问，在得到两人的回答之后便赶着马车赶紧回城了。

两个小哥儿在店里怎么来说还是不怎么安全，又等了很久，路边只有被白雪映照出来的光亮了。

“你确定消息传达到了吗？”程诺不太坐得住，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从到了客栈以后，夫嘉就没有收回过自己的眼神，可是还是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人。随着夜色的加深，他的心也像沉重的铅石一般一步一步地往下坠。

夫嘉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我们走，他不会来了。”程诺一锤定音，说着便起身要拉着夫嘉往城内赶，现在回去的话，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夫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依旧痴痴的望着窗外，哪怕现在黑的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夫嘉？”程诺想拉他起身，可是发现自己拉不动。

他不经意的低头一看，却见刚才还面无表情的人如今瞬时间泪流满面，一直绷着的心被他刚才那句他不会来了给击碎了。

夫嘉紧咬着下唇，没有泄露一丝丝声音。只是每眨一次眼，泪水就像大河决堤了一般绷不住。

程诺看着多年的好友这般绝望的模样心头颤了颤，他咽了口口水，顿时坚毅起来，十分沉着冷静的说：“嘉嘉，我们现在进城还来得及。”

夫嘉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臂从他的手掌心掰出去。

“来不及了。”

程诺急得冒冷汗，在这冬季里也丝毫感觉不到寒意，他一边看着外面的天色，一边计算着夫哲回府的时间，心里想着对策。

他急忙安抚道：“还来得及的，寿辰不会这么快结束，而且你父亲回府也需要一段时间，咱们先赶紧跑进城，然后看看还有没有马车”，他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赶紧抬头道，“再不济，我们先赶紧进城，到时候我再说是我鼓动你出来的，决计不会将事告诉你父亲。到那时，你父亲最多不许你我再来往，也不会将怒气撒在你身上的。”

程诺说完恳切的望着夫嘉，又将他的手抱过来，生怕错过时间。

“来不及了。”就算父亲不会发现那又如何，那人负了他，那么多年的情谊不可能当做没发生过，后半生不过是一具傀儡罢了。

夫嘉再度甩开他的手，双手捧着桌上的茶杯，之前的热茶早已经冰透了，但是他也不怎么能感觉到，那一双手早已通红，比那盏茶还要凉，心更凉。

夫嘉呆呆的坐着等候着他父亲的到来，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脑子里一会儿想到从前的欢声笑语，一会儿又想到父亲决绝的面孔，一会儿又开始想象那人收到信后到底是怎样的表情神色。

他与仕途，果然还是他不重要吗？从小到大都乖巧守礼的人又回想起这一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禁硒笑两声，要是从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这样大胆。嘲讽之中又有些悲凉，唯一的一次全然的信任，竟是以如告终，那人心里是不是也在嘲笑他不自量力呢。

“诺诺，你快些回去吧，我会好好和爹爹解释清楚，不会连累到你的。”唯一的一点智让夫嘉开了口，他不希望程诺因为他受到什么影响。

程诺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恨铁不成钢，自己从未有过爱恋的情绪，如今一看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在这档口程诺舍不得骂他，于是也甩袖子坐下：“我陪你聊一会儿天吧，以后你父亲该是不准我们再有来往了。”

夫嘉劝诫无果，只好任由他去，他现在也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了。

夫嘉开始敞开心扉跟他讲从前自己和那人的故事，只有在这个时候，脸上才会泛起甜蜜的笑容。

在他的口中，那人是一个正直而又温和的人，对他也十分好，只是在科考失意之后，才表现出一点儿阴郁的情绪，但是他不怪那个人，他觉得他的心上人是有才华的。

程诺被他的说辞弄得摸不着头脑，他很想问既然如为什么那人今天没有过来，当然也只是想想，在现在的情况下他不会再问出这种问题，伤害自己好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