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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谢教员的那副嘴脸,说实话,我真的是想上去给他两拳,我真是从来没有进过这种人,蛮横霸道,完全不讲道理。我的拽紧拳头,一直按着自己的火气,我告诉自己,他是机长,他是机长,他是老大,冯之之你不能得罪他,要忍,要忍,忍,忍,忍。

谢教员见我咬着嘴唇,拽着拳头,更来气了:“怎么了,说你几句还不乐意,你这幅样子要干什么,我说你几句都不行,自己的工作没做好,态度也不端正,还能不能飞,不能飞就换下。”

我真的很想说,那你就把我换下吧,我还不想伺候你。但是我还是忍住了,我开始自我催眠,冯之之,忍住,忍住,他是机长,他是机长。

谢机长见我一直没说话,又说道:“问你话呢,话都不会说了吗?到底还能不能飞?”

这时,师父赶紧给我解围,对机长解释道:“机长,真是对不起,这是我的小徒弟,没怎么飞过前面,也不知道您的习惯,真是对不起。”

谢双雄白了我师父一眼,对她吼道:“她不知道我的习惯,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不知道提前告诉她,你怎么当师父的。”

谢双雄骂我可以,但是骂我师父,我就忍不了了,我刚想说话,便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扯了扯,我转过身,看见余君对我摇摇头。师父也对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说话。

师父继续跟谢双雄解释道:“机长,您说的对,是我没教好,是我的责任。今天她第一次跟您飞,我又没有提前跟她说过您的习惯,您放心,以后她再跟你飞,绝对不会这样。”

我看着师父为了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内疚不已。谢双雄倒是很满意师父对他的解释,在我们面前找到了存在感,也找到了优越感,指着我,对我说:“你,把水给我倒掉,重新烧水,烧好了叫我。”说完,拿着杯子转身进了驾驶舱,“砰”的一下关了驾驶舱的门。

我气的不行,真想冲进去打那个王八蛋一顿,又看着师父因为我的原因平白无故的被骂了一顿,我连忙走到师父面前,说:“师父,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你被机长骂了一顿。”

我原本以为师父会很生气,没想到她还笑着跟我说道:“可以呀,之之,今天没跟机长争,居然把气忍下去了,不错不错。”

我没想到师父居然还能跟我开玩笑,问:“师父,您还开玩笑?您难道不生气吗?他这个样子?”

师父跟我比了个小声的手势,余君连忙说道:“你还想把他惹出来,再被骂一顿吗?真想被换下呀,还不赶紧烧水去。”

我虽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乖乖的去烧水,我取出烧水杯,用力往下水槽一倒,还溅到了自己手上,害的自己被烫,赶紧甩了甩手。

今天真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呀,遇见个瘟神。

我重新倒了矿泉水进去,开了开关。我看着师父余君他们,又朝驾驶舱看了一眼,说道:“师父,我真想朝烧水杯里吐一趴口水。”

师父摇摇头说:“吐吧,反正我啥也没看见。”

余君急了:“哎,别呀,我还要喝水呢,我可没有骂你,我可是专门来给你通风报信呢,你可不能这样对我。”

水很快就烧开了,我连忙跟驾驶舱打了个电话,谢机长接到我的电话后,慢吞吞的走出来,看着烧水杯的水都开始冒泡了,我真希望水能溅出来烫死他。

谢机长把水杯放在台面上,抬起手来关了开关,轻轻的把烧水杯取出来,把水倒入水杯里,扭紧杯盖,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水杯,随手一扔,进了驾驶舱。

我在旁边看到这一幕,气的都快冒烟了,他倒水洒了整个台面上全是水,甚至都流到地上来了,根本没有那个意识想要去收拾一下,亏我刚才看见他拿着毛巾我还天真的以为他要去擦一下台面,根本就是我想的太多,我看着这一台子的水,我根本不想去收拾,但是又不能不去收拾,最后我憋着气,不情愿的把这一烂摊子收拾干净。一边擦水,一边问候谢机长全家祖宗。

余君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对我意味声长的说道:“今天辛苦了。”说完便走进了驾驶舱。

登机铃声响了,我也收了收情绪,迎客。

人数不多,总共加起来也不到100人,头等舱就一个人。虽然航班十分轻松,但是想着驾驶舱的那位瘟神,就觉得肯定不会太平。

果然,飞机平飞后,师父就忙经济舱去了,我的头等乘客也一直睡觉,我也就没去打扰他。我正准备进驾驶舱看看落地时间,还没等我打电话,驾驶舱倒是打电话出来了,我接起电话,果然里面传出谢机长的声音:“小3,进来一下。”

我进了驾驶舱,迅速的瞟了一眼时间,便问:“机长您的水,还需要加吗?”

谢机长头都没有回,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说:“把水果给我们拿进来。”

“好的,您稍等,我马上给您拿进来。”我说完立刻出了驾驶舱。

我真是一秒都不想呆在里面。

我找了找餐车里面的水果,发现机长的水果配了一盒荔枝,还配了一盒桂圆。心想,真是吃的好哦,我们都是万年不变的苹果,机长的倒是天天在换。

我把两盒水果都拿进去了,递给了谢教员,说道:“机长,您看您吃哪一种呀?”

谢双雄看着我拿的水果,狠狠地瞪着我,吼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就这样直接拿给我?出去,重新给我拿进来。”

这荔枝跟桂圆都是用保鲜膜封好了的,不这样拿,那到底要怎样拿嘛,难道还要洗吗?又不是苹果梨子。真是丑人多作怪。

我撕开保鲜膜,用水全部冲了一遍,又给他拿进去,这次谢机长看着我第二次拿进去的水果,彻底发狂了,当时他对我说话的声音,大的估计整个前厨房都能听得见:“你这个乘务员脑子有毛病吗?我都给你说,你还给我这样拿进来?你是不是智商有问题,还是聋子。”

我从来没有被人骂成那个样子,居然还说我是智障,聋子,我当时真的想一把,把荔枝跟桂圆扣在他头上,但是我又不能这样做,因为他是机长。所以我又开始对自己念起经来,冯之之,冯之之,他是机长,你要忍,你要忍,我忍,我忍,我忍不了了,我深呼一口气,但是开口时,我又妥协了,我轻声说道:“机长,对不起,请问这个水果,我需要怎么做才能给您?”

谢双雄很鄙夷的冷笑一声,说道:“你不知道要把皮给剥了吗,你这样拿进来,难道要让我亲自剥?”

“好,你稍等。”我用我最后仅剩的理智说完这句话,立刻出了驾驶舱。

我一把将手里的水果扔到服务台上,师父刚好拿着茶壶回来,看着我这一幕,问道:“怎么啦这是?”

我看着师父,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师父,我想弄死机长,他脑壳是不是有问题呀。”

师父笑了笑,摇摇头,走到热水器那里接茶水,一边接,一边说:“他是我们公司最不好相处的一个机长,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有些话,你不用往心里去,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我看着师父说的这么轻松,埋怨起她来:“师父,您是不是故意整我,我刚开始还在想今天头等人这么少,您才安排的我飞前面,想让我轻松轻松,没想到遇见这么个奇葩机长,您说您是不是故意的。”

师父笑了起来,说:“今天反应怎么这么慢呀,现在才发现。”

我现在总算明白了,我生气道:“师父,您怎么能对我这样,就这机长,您应该让我离他远远的,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碰到,您怎么还把我王火坑力推呀,您还是我师父吗?”

“你把他搞定了,在我们公司就没有你搞不定的机长了。”师父说道。

“为什么呀,再说我为什么要搞定机长呢?我又不求他做什么事儿。”我漫不经心的说道。

师父神秘一笑,说:“等你以后飞久了,尤其是自己当乘务长了,就知道机组尤其是机长对我们工作有多重要了。”

我不理解师父的说的话,还在辩解:“能有多重要,难不成还让他们帮我们出来发餐发水呀。”

“我现在先不告诉你,以后你就明白了,我先出去发餐了,你慢慢搞定谢机长吧。”说完,师父便走了。

我看着台上的荔枝还有桂圆,真是心累,我极不情愿的过去,带上手套,剥起壳。我一边剥壳一边又开始问候起谢机长家祖宗,真不知道,怎么能出了他那么一个奇葩,我看着剥好的荔枝,心想我对自己我爸妈都没这样过。我爸要是看见我这么小心翼翼的给别人剥皮,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心里感受。而对我来说,那种你想发火又能发火的事情是最让我难过的,真是气死我了。

正剥着皮,驾驶舱的门突然开了,余君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我一脸怨气的剥着荔枝,小声对我说:“你不会往里面吐口水吧?”

我斜着眼睛看着他,没好气的:“吐了又怎么样?不吐又能怎么样,你想告我状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还告你状。我是想说,如果你没有吐口水,待会我也吃点,你要是吐了我就不吃了。”余君急忙解释道。

“没吐,我素质还没有那么低。不过,这机长怎么这样,他懂不懂得尊重人。”

“你不用太在意他说的话,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副驾驶也在里面被骂得都不会飞了。”

我心想怎么会有这种人呀,觉得自己是机长就牛逼了,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我问余君:“机长他结婚了?他有老婆呀。”

余君点点头:“有呀,怎么了。”

我不可思议地说道:“这种人都有老婆,他老婆能忍受的了他?”

余君笑出了声:“他不仅有,而且对老婆非常好,什么事情都是听他老婆的。”

我摇摇头,感叹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事都有,他老婆的口味很重呀,这种人都能受得了,估计也是个奇葩吧。”

“奇不奇葩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不把水果拿进去,谢教员又要发火了。”

我看着剥好皮的荔枝跟桂圆,想着又要进去,心情又开始沉重起来,真的是上战场没啥区别。本来想着余君出来等会可以帮我带进去,现在看来我还是亲自给他送进去吧,免得让他等久了不知道,不知道又要怎么骂我。

我打了电话,进了驾驶舱,正想把水果递给谢大机长,结果发现他正在跟副驾驶发火:“你怎么开的飞机,会不会开飞机?你怎么不去开出租车,你干脆去开拖拉机算了。”

我瞟了一眼副驾,满脸通红,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这个场面十分尴尬,机长正在教育副驾,我也不能打断他,手里的水果也还没有给他,只能杵在那里,等他骂完副驾驶再跟他说话。我看着他那副丑恶的嘴脸,心想开出租车的都比你好10000倍,开拖拉机的都比你高尚。

他继续骂道:“你在国外怎么学的,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要犯错,还能不能飞,你要是不会飞,你就跟我滚下去,还开什么飞机呀,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过来都比你开的好,你是不是弱智,啊,不会飞就早点说,赶紧给我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