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现场（1/2）

“你不是已经被调走了？”

敖听心扬眉,一脸无所谓：“黄天化临时有事，那死小孩叫我代班。”

杨戬收回目光。听心和哪吒的关系显然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剑拔弩张，一涉及到公事,哪吒还是愿意放手让听心自作主张的。他没有再问,径自戴上手套，站在办公室的中央，打量着南宫适的尸身被人发现的位置。

这是九霄大厦的第十层,临街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桌子在窗前，上面的台灯和公文包还在原位。24寸显示器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上面，一尘不染的键盘在显示器下方，再下去就是主机和低音炮。靠着墙壁是个大型书柜，里面按高低顺序摆放着许多法律书籍，保守估计也有几百本。办公桌下的小柜子里满满都是书和文件，虽然数量众多,但非常整齐,不见一点杂乱。

杨戬走进里间的休息室,宽大的双人床上卧具却很凌乱,仿佛主人才午睡起身，就起了自杀的念头，连被褥都来不及整理。雪白的枕上已经被清理干净，听心在后笑道：“检查过啦,上面只有几根短发,应该是南宫适自己的发丝。”

床头柜上的电话旁边放着一张餐馆菜单，听心见杨戬看那单子,笑了笑说：“你猜，一个打定主意自杀的人，午饭会想吃什么菜色？”

“他在叫外卖？”

“石锅拌饭加颗蛋。”听心耸肩,“而且特别吩咐要送多一碟腌豆芽。”

杨戬唇边扯出一抹微笑，心却不可抑制的沉落下去。南宫适分明不是自杀，一个矢志自戮的人绝不会有胃口吃饭，甚至还要在配菜上多做计较。

“夫妻关系呢？”

“总之比你们好。”听心丢下这句，转头去研究办公椅上的血迹，“南宫适和陆安安结婚多年，虽然没有孩子，但一直是邻居眼中的模范夫妻。据说闲聊的时候问起为什么迟迟不见子息，南宫适总会抢答是自己年纪大，身体不好，所以拖累了安安，把邻居羡慕得要死。”

杨戬略过了听心话里的敌意，信手打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死者妻子很年轻？”

“相差15岁，总之南宫适很疼陆安安，最近还叫她辞职，不要去外面受苦。”

杨戬颔首。毫无意外的，南宫适的抽屉里有条不紊的放着随身要用的证件，还有装着妻子照片的相框，摞得一丝不苟，显示出主人近乎强迫症的整洁习惯。

听心探头过来：“那里原来有个药瓶，我已经交给鉴证科化验了。”

“什么药？”

“百忧解。”

“南宫适有抑郁症？”杨戬猛地回头，吓了听心一跳。

“你瞪着我干嘛？昨天案卷里夹着的日程表你没看见？”听心一脸“你居然也会马虎”的表情。

杨戬摇头，他昨晚赶着去见寸心，的确没仔细查看哪吒带来的案卷：“日程表上有情况？”

“也不算什么情况。”听心翻出手机相册递给他，“上面写着本周20号下午4点，南宫适有个心理医生的预约。”

“电脑检查过么？”

“看来闻名遐迩的杨大神也有打盹的时候——昨天我就已经叫人把硬盘拆下来拿回去检验了，如果有发现，一定及时报告给你！”

她把“报告”两个字咬得很重，像是故意要刺杨戬，脸上却带着顽皮的笑容，教人生不起气来。杨戬无可奈何，只得追问道：“楼道里的监控呢？”

听心叹了口气：“我就要说到这里了——十楼以上是高层办公区，为了保密，九霄对外宣称是没有安装监控的，在楼道的外装修上也看不出任何痕迹，所以即使我们怀疑他们另有记录，也无法调用，除非……”

除非你是九霄内部的高层管理人员。

杨戬默然，想起昨晚王婉妗说过的话：“南宫适的案子既然有你参与，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我听不太懂。”杨戬关上房门，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这位“舅母”。

“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总之九霄现在不希望看到任何跟此事有关的新闻抢上头条。”

“夫人的意思是，南宫适的死讯，九霄早有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