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现场（2/2）

王婉妗一笑：“我知道我的话你未必相信，但九霄正在酝酿人事变动，不希望被一个小小的自杀案搅了局。不过如果你对人事变动有兴趣，咱们倒可以花点时间参详一下，毕竟，你也不是外人。”

杨戬不为所动：“其实夫人如果对案子关心备至，不如问问贵集团法务部的李总监。”

“李靖？”王婉妗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他跟他们家那位三公子谈不上两句就会翻脸，哪儿套得出实情？”她的语气变得十分诚恳，“我请你来是想说，如果你在这桩案子上需要任何帮助，九霄都可以配合，但你如果有了结论，我希望能够第一个知道。”

王婉妗一气说完，郑重的望着杨戬，等待着他的回复，那神情看得杨戬有种冲动，几乎脱口而出，想问她南宫适的死到底对九霄有何意义，但理智阻止了他开口。南宫适的消失的时间实在是太过巧合，就算警方真的认定他是自杀，杨戬也绝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而王婉妗和张百忍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眼下看来，也颇为耐人寻味。

杨戬思量着，觉得与其和王婉妗这样的女人兜圈子，不如单刀直入：“如果我的结论对九霄不利，夫人又将作何打算？”

“怎么会？”王婉妗双腿交叠，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端庄的放在膝头，“南宫适并不算高管，只是九霄旗下的首席律师而已，不要说警方目前认定他是自杀，就算不是，也不能撼动九霄半分。”

“如此说来，夫人私下同我联络，岂不多余？”

“你非要我说得如此直白么？”王婉妗咬牙笑道，“南宫适进入九霄是我的建言，他的死不会对集团有任何伤害，但对我的地位而言，却有可能是颗定时炸|弹。”

所以南宫适当真是王婉妗的人！

杨戬背上生出细细的冷汗，面上却浮起淡淡的笑意：“杨戬愚钝，尚未想到这层，多蒙舅母相助。”

“你叫得出这声‘舅母’，我们不必虚与委蛇了。”王婉妗满意的起身，将手伸向杨戬，“我已经下令九霄的安全部门配合你的工作，包括允许你查看十层以上和高管专用电梯中的监控——只有一条，资料来源不能透露给警方知道。”

“电脑里果然有线索！”听心放下手机，几步抢过来，打断了杨戬的沉思，“鉴证科的哼哈二将刚刚打来，他们在南宫适的邮箱里找到一封未及发出的邮件，是写给陆安安的遗书。”

“遗书？里头写什么？”杨戬一惊，伤痕检测检测已经暗示南宫适可能并非自杀，邮箱里怎么还会有封写好的遗书？这岂非更加坐实了他们之前的推测，即有人故意将现场伪装成自杀的模样，来掩盖南宫适冤死的真相。

“稍等。”听心打开刚刚收到的消息，“全文只有一百多字，简短提到他对妻子无法怀孕感到非常内疚，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她，让陆安安无法完成做母亲的梦想。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深感未来无望，所以才出此下策，希望妻子能够好好过完余下的人生。”

杨戬愕然：“这简直是……”

“狗屁对吧？”听心冷笑，“解决孩子的问题有很多种办法，药物调理，试管婴儿，再不济也能收养，怎么会想到要自我了断？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只有在一起才能快乐，说什么‘放她自由’，全是自欺欺人的把戏！”

杨戬的心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没有答话，走到窗前，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半晌才道：“如果确证是他杀，那么摩昂还是脱不了干系。

“的确。”听心走过来，跟杨戬并肩而立，“我们本来是想悄悄将摩昂请过来问话，谁知寸心听说之后，急的不得了，也不听我劝，立刻就赶过来要人。”她闪了杨戬一眼，“不过也不能怪她，我婶娘最近身体不太好，寸心本来压力就大，现在摩昂又出事……”

“我和寸心谈过，她不会再生事了。”杨戬沉声说道，并不看她。听心稍稍侧头，看见那人强韧有力的下颌线条，剪裁干净的鬓角，和深邃的双眼。

这是一双不知疲倦的眼睛。蕴藏在瞳仁里的光芒闪动着，有冷峻傲岸，也有温和柔润，难怪寸心那样骄矜的女孩子，只看了一眼就无法自拔。

杨戬却理会不到她这心思，仰头看了看热力四射的朝阳，声音略带嘶哑：“得闲时，还要劳你多照应下寸心。她素来使力不使心，乍逢大变，难免顾此失彼，你们是姐妹……”

“这还用你说？”听心自怔忪中惊醒，嫌弃的一哂，“只是你要真的关心她，干嘛不自己去？”

似乎是阳光太过耀目，杨戬垂下眼帘：“我在查案，不能和疑犯亲属过于接近，这不合规矩。”

你的规矩是今早才生效的么？

听心撇嘴，想了想没有出口，只虚应了一声：“我婶娘的情况不算严重，发现的早，治愈的可能极高，寸心那样凄惶，一是因为关心则乱，二是家里麻烦不断，她心里没底。这会儿但凡有个人站出来，给她个肩膀，小寸必定感恩戴德。”

“尽快查明真相，比让她感恩戴德好得多。”杨戬转身，“走吧，我们去见见死者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杨二你真是太天真了，你老婆说她不会再闹了，她就不会再闹了咩？

杨二：请叫我“补锅侠”，谢谢！

女人需要安慰，男人却永远想着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