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赙仪（1/2）

“早跟你说了摩昂不是凶手！”

听心说着,顺手甩了一个文件夹过去，哪吒也不回看，头一偏手一伸,截住夹子丢在桌上：“要是都能早知道,你应该提前就把陆安安带回局里！”

一时间办公室里静如死水。哪吒是为近在眼前的线索中断而懊恼，听心是沮丧中带着点为摩昂高兴的轻松，黄天化手中的圆珠笔转了不知多少圈,忽然冒出一句：“说不定也是被害了呢。”

“通缉令发了，搜索队派了，等结果吧。”哪吒不胜烦闷的喘了口粗气，忽然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噌”的一下跳起，刚要去开门，却又顿住,看了听心一眼,反而拿起方才那文件夹,像模像样的坐在桌前研究起来。

“装,继续装！”敖听心咬牙骂道，面上却堆出笑来，起身打开门，对杨戬和他身后的苏医生打了个招呼：“真是抱歉,这么远劳动你们亲自过来,实在是事情紧急，不得不出此下策。”

苏医生点头示意,往边上一让，露出跟着自己的女孩子：“这是我的助手胡小玉，也是杨教授的高足,听说你们要了解情况，我们就一同来了。”

哪吒这才抬起头，像是刚刚看见他们似的，面上一丝笑纹也无，用下巴指指空着的几把椅子：“坐。”

他冠玉一样清秀的脸上带着不同寻常的老成，锐利的双眸打量了苏医生二人片刻，方才问道：“在电话里，你曾经提到南宫适对陆安安有过家暴行为？”

小玉有点胆怯，看了看苏医生，又看看神色严峻的哪吒：“是的……起先苏老师为南宫适做催眠的时候，他曾经透露过一点点，我们当时都以为是病人潜意识里的幻觉，不过为了慎重起见，还是请他们夫妇去看过婚姻咨询师，之后南宫适就再没提过……但是后来……”

她的喉咙似乎有点干，不安的停下来，这边杨戬已经递过一杯水去：“慢慢说，不要慌。”

小玉感激的笑笑，却没有喝那杯水，小心的用两根手指夹住玻璃杯放在桌上，这才定了定神：“后来安安来替南宫适拿药的时候，被我看见了身上的淤青，我那天正好闲着，多问了两句，她就掉了眼泪。”

“很严重？”哪吒追问，脸色不见波澜。

“触目惊心。”小玉向后缩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了可怕的伤痕，“其实南宫适平常对安安还是挺好的，就是一谈到孩子的事情，便控制不住自己。”

“那干嘛不离婚？”听心忍不住插言。

小玉摇头：“安安出身很苦，嫁给南宫适是她一生最值得夸耀的事情，况且她也……也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你叫她再回去分斤掰两的计较，她也不愿意。”

她这边侃侃而谈，杨戬却在观察苏医生的表情。老医师身子前倾，关切的望着小玉，时不时还点点头，好像在无声的表示着同意，可见小玉提到的细节，他也都是一一认同的。不一会小玉已经讲完，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头，等待着哪吒再度问话。

“那要叫你说，陆安安会去哪里呢？”

“我也不晓得。”小玉揉搓着雪白的裙摆，随即又将它展平，似乎生怕它起了褶皱，“我和安安都是同一间孤儿院里长大的，只不过她大我几岁，我记事的时候，她已经出去工作了，没有太多的交集……”

她尚未说完，桌上的电话响起，黄天化接过来听了几句，朝哪吒微微摇了摇头。哪吒明亮的双眼暗了下来，须臾浮上孩子气的笑容：“很好，也请你们二位多留意，如果发现陆安安的踪迹，不要惊动她，随时跟我们联系。”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将手一让，请小玉和苏医生出门，带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小玉的手臂，那女孩一抖，羞涩的抬眼看看高大健硕的哪吒，双腮微红，没有说什么。

“应该查的都查过了，找不到陆安安。”黄天化关上门，双手一摊，“家中衣物和贵重物品都在，银行账户和信用卡没有消费或提现记录，邻居说，她中午的时候提着一个黑色的垃圾袋出门，似乎是去门口倒垃圾，之后就再没见到人了。”

外人都去净，哪吒眉间的烦躁登时就显现出来：“附近有没有出现过陌生人或可疑车辆？”

“没。”黄天化抓起电话，“我让他们再看一遍，如果有发现，马上通知咱们。”

“你亲自去看。”哪吒的话不多，语气却简短有力，黄天化扔下话筒就跑，临走还回头朝听心挤了挤眼睛：“晚饭和夜宵，给我订日昌的！”

“通知敖家，敖摩昂可以走了。”

哪吒颓然坐回座位，杨戬看着，心里也觉难过，只是眼下他亦没有更好的办法。忽然听心咳了两声，拎着茶杯出门，临走丢了个眼色过来。杨戬会意，忙也跟上去，一路走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四姑娘这才住了脚，从兜里摸出张表格来，不言声递给杨戬。

“银行流水？”杨戬无须细看，便见听心在上头画了个显眼的红圈，20万的入帐带着一串触目惊心的数字0，仿佛能自纸上跃起。

然而触动他的并不是金额，却是汇款的来源，细小的铅字清清楚楚的注明，这笔钱是来自一个叫做“泰华”的企业。杨戬挑眉，带着探询的目光望向听心，却不忙说话。

“法人姓谭。”听心只说了四个字，字字击中杨戬的心脉。

“谭希衡？”

听心颔首：“世界可真小。”

杨戬的腮骨不易察觉的动了一下，将表格还给听心：“他跟陆安安什么关系？”

“我上次去的时候就问过，陆安安辞职之前是谭某人的秘书。”

“你说得对，世界真小。”杨戬的目光越过听心的肩头，投向不远处的门口，谭希衡正推门进来，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