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车祸（2/2）

孙齐天的电话是在凌晨2点打进来的。

杨戬本来早就睡下，然而手机的震动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当电话终于接通的时候，轮胎擦过路面的声音将他的耳膜刺得生疼，跟着是车身的撞击声，冰冷的车身擦过彼此，铿锵中伴着令人牙酸的挤压和摩擦。

“老孙，你在哪里？”杨戬脱口高呼，身边的寸心从睡梦中翻身坐起，捂着胸口，惊恐的望着他失色的面容。

回答他们的是又一次巨大的撞击。玻璃的碎裂声，四散的零件声，还有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中，孙齐天高声咒骂着开门、关门，然后杨戬听见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动一动，你们就别想活着回去了！”老孙向地上吐了口痰，“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没有人回答。

大约是手机在事故中被远远抛开，现场的回馈并不清晰，杨戬强压住心跳，听着孙齐天的皮靴在地上踩得咯吱作响。老孙显然是在以一敌多，杨戬不敢再问话，生怕惊扰了他的注意力，但杨戬此刻身在千里之外，尽自心焦，却也束手无策。

“用我的手机，打给哪吒报警。”寸心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在他耳边悄声说道。

杨戬接过来拨了几个号码，却又按了“取消”。孙齐天是个黑白通吃的角色，这会儿只知对方有意寻仇，却不知来人什么路数，如果贸然将这事捅给哪吒走官方程序，又不晓得孙齐天会不会因此被牵连进去。

“打电话叫沙森起来，请他用三角定位找到老孙的位置，再叫梅家老大带人去帮手。”

“来得及么？”寸心有点迟疑。

“那猴子手里有枪，暂时没有大碍。”杨戬起身下床，点漆似的瞳仁在暗夜里闪着微光，“只怕我们得提前回去了。”

他的话音才落，只听手机里清脆的枪响，有人惨叫着扑倒，拳脚声、浓重的喘息声、孙齐天响亮的叫骂声，还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统统混成一片袭来。

寸心正拨号，吓得双手一抖，几乎将手机丢在地上，好容易等到沙森接起电话，杨戬几步走来抢过手机，喑哑的嗓音像是吞了一块火炭在喉咙里：“赶快定位老孙，别问为什么！”

沙森睡眼惺忪，却已经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两分钟之后便传来一个坐标范围。

“误差多少？”

“100米以内。”

“好。”杨戬不再多说，接过房间座机的听筒，低声吩咐早已候在线上的老大带齐兄弟，末了嘱咐道，“不清楚对方有多少人，你们自己小心。我会乘最早一班飞机回B市，记得跟沙森保持联络，随时通知我进展。记住，在我到家之前，动用一切关系，尽量保密。”

他说罢，回身看着忐忑不安的寸心，刚要开口，却见寸心指指他的手机，悄声道：“又没声音了。”

杨戬的一颗心登时吊得老高，死死盯着那块小小的屏幕，仿佛它是一颗燃着了引线的手|雷，随时都有可能炸得四散崩飞。

忽然话筒里传出孙齐天轻蔑的笑声：“就凭你们几个三脚猫，想跟老子斗，还TM差了几年火候！”

电话这头的二人同时舒了口气，杨戬一步跨过来，大声问道：“老孙，你怎么样？”

孙齐天愣了片刻，方才寻到声音的来源，在一地狼藉中寻了许久才找到那只倒霉的手机，兴高采烈的拾起，朗声笑道：“要说结实，还得是咱国货，就这么摔打，居然还没断了通话！”

他如此轻松，想来并未受伤，杨戬这厢连气带笑，整颗心才算是真正落了地：“你在原地不要动，老大他们马上就到。”

“你慌个毛线？”孙齐天一屁股坐上越野车的前盖，“屁大点事，你就把所有人都折腾起来找我，当我是三岁孩子么？我跟你说，老老实实陪你媳妇度假是正理，没你在身边，老孙过得……”

孙齐天到底想要说“好着呢”还是“美着呢”，杨戬不得而知，因为下一秒钟，他只听见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在耳边炸开，仿佛车子被气浪高高抛起，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从此再无声息。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我大圣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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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凤梅溪”和“月远”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