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对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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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赶到家中的时候，刘彦昌已经被老六掐住脖子抵在墙上，杨婵不知所措的抱着沉香，张百忍正端坐在沙发上，脸上刀刻一般的皱褶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孤傲的大理石像。

“三妹，带孩子上楼去。”

杨戬轻描淡写的抛下这句，看着妹妹惴惴离去，这才问道：“舅舅，您找我？”

“难能可贵，你竟然还记得我是你舅舅。”

张百忍艰难的站起来，绕着杨戬转了一圈，像是按住了猎物的猛兽，细细打量着它的午餐：“好小子，我到底没有看错，你如今不但羽翼丰满，连胆子都越来越大了。”

杨戬心里一沉，却没说话，眼神飘向一边的刘彦昌，那人的四肢分毫不能挪动，脸上却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

张百忍却浑然不觉，就手将金婉华的照片甩在杨戬身上：“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如果我说是刚刚知道，想必舅舅也不会相信。”

“笑话！你若是刚刚得知，就不会着人封锁消息，又抢先发动人事清洗，妄图一步步将我架空了！”张百忍气得浑身乱战，“我当你是自家血脉，你却忍心看我骨肉分离，这么狠毒的心肠，就像……就像鸱鸮，一嗣长成，便反过来啄亲娘的眼睛！”

“亲娘？”杨戬被这句刺了一下，冷笑着反唇相讥，“说到这事我到想问问，我母亲的眼睛被哪个啄了去，只怕舅舅心里有数！”

“你母亲的死与我毫无干系！”张百忍咆哮着，眼中似有火焰燃烧，“她在威尼斯遭遇车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那车祸是谁的手笔？”杨戬分毫不让，雪亮的目光逼视着白发苍苍的舅父，“你为了私怨，连胞妹的性命都不顾，买通黑手党制造了这起意外，害我父母大哥命丧他乡，这笔血债我还没跟你讨呢！”

“你说什么？车祸是人为的？”张百忍倒退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杨戬，你就没想想，我若当真这般禽兽不如，又怎会坐视你在九霄上位？”

杨戬冷哼一声，正要反驳，眼尾瞥见刚刚自楼上下来的三妹，一脸惊愕立在当场：“二哥，你说真的？母亲他们……是被人杀害的？”她空洞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失魂落魄的走向前来：“这么大的事，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妹……”

“他没说的事情还多着呢！”门外有个人冷冷插言，“我刚刚接到报警，有晨跑的居民在山区发现了常娥的尸体，监控路线显示，抛尸的越野车牌照和杨戬的那辆一模一样。“

“哪吒！”杨戬恼得睚眦俱裂，“我这几天一直在公司，你可以尽管去查！”

“那么晚上呢？上星期五晚上7点到9点之间，你在哪里？”

“在家！”

“证人呢？”

“我三妹和寸心。”

“她们都是你的亲属，这个证明警方不会采信。”

“我和常娥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她？”

“这我不知道，也许，她做了什么让你很生气？”

“我知道！”刘彦昌挣开瞠目结舌的老六，“小婵跟我说过，杨戬早年爱慕常小姐，无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后来又记恨常小姐介绍我和小婵认识，一直妄想拆散我们而不能得手——他必定是把一腔恨怨都撒在了常小姐身上，才会下死手报复她！”

“刘彦昌！”杨婵气得迸出泪来，扑上前要打，那人却一闪身躲在哪吒身后大叫：“警|察同志，我是重要人证，你可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

难得穿了全套制服的李哪吒扬手，示意跟在后头的下属过来：“杨二哥，我职责在身，希望你不要令我为难。”

“当然不会。”杨戬意外的没有挣扎，任由他们将手铐扣在自己腕上，“你一直等着为你父亲雪耻，我要是反抗，岂不是等于给了你机会报复？”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嘱咐哭泣的妹妹：“你在家，让老六把寸心接回来，叫她打电话给老孙和老朱……放心，我的事很快会水落石出。”

杨戬还要再说，已经被哪吒在背上猛推一掌，直接带了出去。门外停着的宾利边上，王婉妗像是才下车，刚刚想要问询，谁知张百忍脚下一滑，竟然栽倒在地上，慌得王婉妗连忙过来搀扶，却被他挣扎着一把推开。

“你干的好事！”张百忍怨毒的眼神盯着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你将怀有身孕的婉华送往了越南，却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这么多年，我竟然还要从一个外人的口中知道，原来张家是有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