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妥协（2/2）

“还过得去。”杨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哑，压抑着因她的快乐而加速的心跳。

“要不我再帮你修修鬓角？”寸心伸手过去，却被杨戬握住，粗糙的掌心让她一阵心悸，嗓音也因此带了不自觉的娇痴，“一下下就可以了，好嘛~”

“我答应你。”

“啊？”

“我答应你，让你留下来帮我做复健。”

“真的！”寸心“腾”的直起腰身，眼眸里闪着雀跃的光彩，“杨戬，我真……其实我们可以请正规的复健师过来，这样你恢复的速度可以更快，他也可以指导我……”

“不要得寸进尺。”杨戬阴沉着打断她，“我答应你，以三个月为限，如果到时候我的腿还是毫无进展，你就必须离开！”

寸心顿住，一双杏眼迟疑着望住杨戬：“那复健师……”

“我不想见外人。”

杨戬说罢，将脖子上围着的毛巾摘下，粗鲁的丢给她，自己转着轮椅回卧室去了。寸心手里握着剃刀，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心里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欢喜。

他妥协了，在她的坚持下。但区区三个月，没有额外的帮助，寸心这样并不专业的手法，怎么能保证杨戬一定会有起色？

可杨戬说，他不想见“外人”。所以在他的定义里，可以留下的寸心并不是外人，而是……寸心叹息，这男人非得这么别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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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Whittier自有它的美丽，像个豆蔻年华的姑娘，毫不吝惜的展示着青春的活力。天气转暖，如果你乘船靠近冰川的边沿，甚至会听见万年不化的寒冰，在寂静中缓缓挪动，发出“咔嚓”“咔嚓”微弱的响声。

然而寸心还没顾得上欣赏。每天清晨，她都会替杨戬按摩双腿，热敷，推拿，一连两个小时绝不停歇。杨戬初时还暗暗想着寸心什么时候会叫累，慢慢惯了，竟也配合着她的动作，自己捶打腿上的肌肉。

然后他们会吃早餐。有时寸心实在疲惫，杨戬会连她的份一起煮好，不言声送到面前，再“当啷”一声丢一把勺子过去。

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出门去散步。寸心推着杨戬的轮椅，走到狭长的小镇边缘，坐在长椅上，一同看山那边的云雾慢慢爬上山头，再如慢动作里的瀑布一样，缓缓降下坡来。

哮哮简直不能更喜欢寸心的存在。

它不厌其烦的把树枝递到寸心的手里，摇着尾巴等她丢出去，再屁颠屁颠的从远处捡回来，然后吐着舌头开始下一轮的玩耍。

“真是幸福的一家啊！”亨德尔太太从阳台上遥遥望见，发出了艳羡的感叹。

“我和你不幸福么？”老亨德尔拍拍妻子的肩头，“好歹咱们也是三十八年夫妻了。”

“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没有遇到过他们那样的困难！”女人毫不领情，“如果你瘫痪了，我一定把你丢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到山外头去寻找美好的第二春！”

“所以你到底是在羡慕还是在同情？”老亨德尔瞪大眼睛，觉得自己无法理解女人神奇的脑回路。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鬼鬼祟祟的把妻子拉回房间，确定门窗关好之后，这才小声说道：“那天，我看见杨的太太见别的男人！”

“别的男人！”亨德尔太太拔高声音，立刻被老亨德尔压了下来：“嘘……轻点儿，让人听见，传到杨的耳朵里就不好了。”

他招手叫过妻子，小心翼翼道：“也是个中国人，长得还挺高。”

“比杨还高？”

“我又没见过杨站起来的样子，怎么会知道谁更高？哎呀这不是重点！”老亨德尔摆摆手，“关键是，杨的太太和他还很亲密，两个人在港口的旅店见面，然后拉拉扯扯的上了楼，好久才下来……”

“我的上帝！”亨德尔太太打了他一下，“你不是说真的吧？这可是天大的打击，要是给杨发现了……啧啧，那漂亮的孩子得多伤心！”

“可不是？”老亨德尔捻着胡须，“不过我估计也藏不了多久了，旅店的服务生玛丽是楼下小卖部萨娜的闺蜜，萨娜又是三楼清洁工阿什利的女朋友，阿什利是个大嘴巴，一件事如果被他知道了，那就等于……”

“天！”亨德尔太太捂住胸口，“那不就等于全镇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写完全部正文，昨晚忽然有点茫然，无所事事的感觉真好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