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2/2）
一道剑锋突然抵在了姬寒的喉间，姬寒面色一凛，离钧迅速将剑锋指向了启原，魔族长老见状同时按住了离钧的肩膀，整个画面甚是滑稽。
启原眼中透着危险的魔气，他沉声道：“不准污蔑她。”
“呵。”姬寒不屑转头，脸上可见的轻蔑：“魔皇殿下是魔怔了？我记得您被封印的记忆已经解开了吧，怎么还是执迷不悟，您这样，可是会让三位长老以及魔族遗者寒心的啊。”
“吾皇——”三位长老打下离钧的剑，“魔族与妖族为盟，不可伤了妖王啊。”
“他哪里关我们两族做了什么牺牲，殿下现在一心想着他那天下第一的阿姊呢！”姬寒艳色无双的脸上尽是鄙薄。
“你们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启原确实魔怔了，他手中还是长英赐给他的凌阳神剑，那时，长英把剑送到他手里时，他开心得忘乎所以。
“我们可没这个精力骗您啊魔皇殿下。”剑锋从她的脖子上移开了，姬寒侧视着启原，有些怜悯道：“只有长英，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哄骗你到现在！她骗得您好苦啊。”
“魔皇陛下，请您放心，魔族不会放过长英的，长英永远都是魔族的毕生之仇。”魔族长老握住启原的双手，启原看到他宽大的斗篷下，那张熟悉的脸，一时间，他居然有些害怕：“不，不——”
“您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问问长英，听说她已经醒过来了，此刻正在万崇山。”
“妖王！”看着启原离开的背影，几个长老怒向姬寒：“你这是做什么，明知道吾皇长于天崇宫，这一去——”
姬寒打断了他们，食指抵着嫣红的唇：“不让长英亲口告诉他，他怎么会信，让他死了心，我们的大计才能继续下去，不然我们怎么说总是无用。放心吧，长英不会伤他的，她不敢。”
“有什么是比魔族复兴更重要的？您说是吧，长老们。”
————
只是极乐没想到一切都来得那么快。
彭——
天玑阁的大门被一阵飓风打开了，黑色魔气弥漫到神像周围，将长明灯的烛光都染成了血红色。
白烟散尽，耀眼的阳光流入昏黄的大殿，黑暗四处逃窜，无处可藏。
“启原...”长英看着他额前的魔印，愣愣地再说不出话。
启原，已经全然恢复魔身了。
极乐看向来人，脸上没有半分惊讶。
今日就是启原与长英决断之日，她相信这一切也在长英的预料之中。
“阿姊。”启原笑着跑过来拥住了长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阿姊没事真是太好了。”
启原还是启原，还是那个以长英为至亲的少年，他对长英无限崇慕，只是跟在长英身边就会觉得骄傲无比。
“你回来了。”长英并没有回抱回去，她的眼中尽是苦涩。
启原似乎看不到，他笑着放开长英，冠玉似的脸上说不尽的欣喜：“恭贺阿姊再次封印雷殛，启原——”
长英打断了他，“启原，你都知道了。”
事实摆在眼前，但启原仍在自欺欺人，长英不想他这样，他这次回来，应该是为了魔族复仇的。
启原笑容一滞，但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原状，“什么？”
一味地躲避真相，这不是她教出来的孩子，她更像看到的，是启原拿剑指着她，要她偿命。
“那些是事实，启原，那些是真的。”长英耀金的双眸中充满了悲哀，“我长英，就是当年灭杀你族的罪魁祸首。”
启原浑身一震，那些记忆又反复涌现，记忆中的那个噩梦与眼前的人重叠，“不——”启原不想听，可这并不能阻止长英继续陈述。
“当年魔族魔皇你的父亲为拥有雷殛，强行解封神剑违背天命，大司命下令将魔族赶出天族，魔族不从，天命便令雷殛灭杀魔族，当时的执行者，就是我。”
“那时你还小，当我恢复神智时，魔皇一族生者便只剩下你一人，我将你带往神族医治。”
“为忏悔当年之罪，我就收你在了身边。”眼看着启原身上魔气不断涨动，极乐欲上前阻止长英继续再说，“长英，你何必...”
长英摆手，继续看着启原道：“即便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听魔族长老说过了，今日你回来，我便没有再认你的意思，什么阿姊长姐，我长英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业债缠身的骗子罢了。”
“魔族攻天，此事我有知晓，我不会再参与任何，你父亲为我所杀，是我欠你的，你今日取了我的性命，也算是为你父亲、族人报仇了，启原——”
“住口！”启原周身魔气瞬间爆发，整个天玑阁除了台上的一尊二祖，无一幸免，长明灯架尽数倒塌，红绸被肆虐的力量撕成碎片，漫天飞舞。
一片狼藉中，只有三人还站在原地，启原猩红的眼中泣出血泪，他手中的凌阳指着长英：“我不想听，阿姊，我不想知道，您还是我的阿姊好吗，我回到天崇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无尽悲伤的气氛在天玑阁中弥漫，神像垂着眼眸，怜悯众生。
“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了，神族该将天界还给魔族了。
启原举棋不定，无非是因为她对他还有些养育之情，魔族需要一个新的魔皇来指引魔族的未来，启原足够强，他应该担起这个责任。
“你的父亲启冥一定对你很失望，启原。”长英上前，凌阳刺入了她的心口，滚烫的血液能将剑刃融化。
那道剑锋也是如此刺入了阿羽的胸口，阿羽在尖叫，他倒在一旁哭着求饶，但那人却并没有停下，启原退后一步，哀戚地问道：“当年，你为什么不一起杀了我？”
“不再自欺欺人了吗？”终于在启原眼中看到了本来就应该有的恨，长英既欣慰又悲哀。
“为什么不杀了我，我问你呢！”那些痛苦的记忆终于全全占据了启原的思想，他挥剑，带着神力的凌阳在长英左脸上开了一道巨大的血口子，从眼角到下颚，皮肉外翻，鲜血四溅。
长英说不出来话，此刻的她一心求死。
一旁的极乐彻底慌了神：“启原、启原，长英她也是迫不得已，是雷殛控制了她，她没有选择的，启原——”
“滚开。”启原声音冰冷，不过是一个挥臂，极乐就被打出了数丈。
痛苦地闭上眼，长英慢慢跪倒在了启原面前：“你杀了我吧，不要殃及其他人。”
启原背对着阳光，脸上尽是阴影，他握紧凌阳剑柄，就如当年度厄神尊杀了魔皇嫡子一般，由上往下，低着头狠狠刺穿了长英的心口，剑锋穿透长英的胸口，钉在了天玑阁的青石地上。
剑偏一分，不足以致命。
一滴热泪，落在了长英被血染红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快完结了呀~
会he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