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果真(1/3)

刘管家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语无伦次地叫着:‘神……神医到了……”

随后进来的神医,果真看起来仙风道骨,捋着雪白的长胡子给裴濯把脉,最后竟得出个惊饶诊断,裴濯得了癔病。

癔病,顾名思义,便是裴濯疯了。

裴濯气极大骂:“什么狗屁大夫,胡言『乱』语,拖出去……”还没能将话完,再一次袭来的剧痛,又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只能继续抱着头呻『吟』。

站在旁边的裴璃和裴凯哥,脸上都有无奈之『色』。

所有的御医均治过一遍,无用。

民间神医已找过若干,无用。

没有人敢断言,这病的根本症结。

裴濯只知道自己近年来频发头痛,却又记不清,究竟是从哪一年开始的。

而先前头痛,只要吃下那种金黄『色』的丹『药』,便能够纾解,现在却是无『药』可医,发作起来恨不能将脑袋劈开。

他被折磨得形容枯槁,原来的意气风发,早已不见。

半生的谋划蛰伏,现在好不容易得到大业,他却得了如此怪病。尽管极度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早做打算,怕万一自己西归,连自己的儿子都得不到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东西。

然而,以他摄政王的身份,又如何能传承江山?而且他自己,也希望能在死前,一尝做皇帝的夙愿。

所以,务必尽快称帝,不计代价。

当这一阵疼痛暂时过去,他立刻招手让裴璃过来。

“父王好些了吗?”裴璃看起来,倒对他真的颇为关牵

他冷哼了一声,知道对方口是心非,却也无暇多计较,吩咐:“迅速全下发布女王的讣告。”

“啊?”裴璃神『色』惊讶:“可是她人还没找到。”

“还不是你干的好事?”裴濯咬牙切齿。

“父王莫要动怒,以免又引发了头痛。”裴璃笑笑。

裴濯又被气得大喘了两口:‘即刻去办。”

“是。”裴璃领命,扬长而去。

他走后,裴濯又将裴凯哥叫至跟前,此刻,倒真的是一副慈父模样:“凯哥儿,我只怕命不久矣,但我走之前,一定会将大骊王朝,稳稳妥妥地交到你手里。”

裴凯哥不语。

为了这江山,他失去的,已经太多。就算真的得到,也未必有预想的欣喜。

裴濯见他这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又不禁气怒攻心:“你究竟要没出息到什么时候?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想要了吗?”

裴凯哥站了起来,沉默地转身出门,再没回头。

裴濯颓唐地倒回床上,长叹不止。

他要给的人,不想要。

想要的人,他又不能给。

这江山转来转去,竟还成了个烫手的烙铁,真是空忙了半生。

而这夜里,裴璃又来到霖宫。

凤歌到了现在,已经彻底绝望,每日就是死人般坐在房中,连裴璃到来,都再无反应。

“你看这是什么?”裴璃扬了扬手中的纸张。

凤歌迟滞地看了一眼,又垂下眼睑:“不知道。”

“你的讣告。”裴璃幽幽一笑。

凤歌仿佛被针戳了一般,打了个激灵:“你们要干什么?”

“他要登基了。”裴璃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惨笑:“我还以为,下早就改了姓。”

裴璃呵呵一笑:“他只是还未来得及改,自己就先倒下了。”

凤歌的眼中,多了一点亮光:“什么意思?’

“他快死了。”裴璃语气轻飘,带着愉悦。

“是你做的?”凤歌直觉地反问。

“对。”裴璃供认不讳:“他花了十年,夺你的江山,我花了五年,给他下毒。”

其实裴濯最初,不过是平常的伤风头疼,真正的毒,是那止痛的丹『药』。刘管家早已被他买通,而且他手中,还握着刘管家唯一的儿子的命。

“你真狠,裴璃。”凤歌缓缓摇着头,眼中有不出来的失望。

她曾经相信,即便下人都负自己,裴璃和裴凯哥都不会。

然而最终,裴凯哥背弃了她的感情,裴璃将她囚禁在地下。

“吧,你想要我做什么?”她木然地问,已经彻底不相信,他留她活着,是因为还念及旧情。

裴璃的眼底,瞬间滑过一丝怜惜,可也只有那么一瞬,便又重新变得冷绝。

“我要你的凤佩。”

又过了两日,裴濯强撑着上朝,走之前还特意吃了颗灵丹以振奋精神。

一步步走向那宝座时,他心中百感交集。

如此留恋,却只怕已快无缘拥樱

所以无论如何,在他死前,都要名正言顺地享受一回万民膜拜的荣耀。

清了清嗓子,他开口:“想必诸位已经知道,陛下已确定罹难,虽然哀痛,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

底下鸦雀无声,谁都明白他想干什么,却又谁都没有附和。

于谦被全家灭门,已经让其他人心寒,谁都知道,于谦是裴濯最忠实的一条狗,可仍未逃脱毒手。

那么,自己呢?跟随裴濯,就真的能保住富贵平安?

何况现在,如此明目张胆的夺位,于理于纲不合,谁也不想为了裴濯,背负骂名。

但今时的裴濯,即便没有人呼应,也只能将事情做到底:“为了大骊江山千秋万代,子民安居乐业,本王只能在危难之际,先担下这份责任,以顾全大局。”

都已经直白到了这个份上,其他人均无话可。

裴濯随后宣布在下月初一举行登基大典,早朝沉闷地结束。

群臣散去,偌大一个凤御宫,只剩下了裴家父子三人。

裴濯因了方才的心情起伏,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疲倦地半瘫在宝座上,如一团泥。

裴璃站在下面,就那么冷冷地看着,突然想,若是让他就这样死在这张毕生追求的宝座上,似乎也不错。不过,只怕他没那个命。

裴凯哥则是沉默,他现在,话越来越少,每日公事办完,回到卓然馆,便是一个人长久地关在紧闭的屋里,谁也不见。

有风在这个寂静的大厅里回旋,一一掠过心思各怀的人们……

接下来,裴濯只要在稍有好转的时候,便是忙着试龙袍,催大典,只盼着将渴望一生的那一刻,做到完美。

裴璃每次看着他这个样子,都在心中,暗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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