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1/2）

吃完晚饭，时辰还早，秀巧把小丸子交给了陆青，叫了秦管家过来，与早上糊里糊涂不同，她此刻是静下心来，决定要接手这些活了。

跟秦管家商量着一件件地来，不要图快，图每件事情都能清清楚楚。她先问了秦管家哪一件事情如今最着急，那件事情最重要。

秦管家一走，秀巧拿起手里的账本，翻开来看，这些字拆开来看都认得，合起来就不明白了。一脑门子的糊涂账。只能先把孩子安顿了，想着是不是能看出个一二三四来。

正看得头昏脑涨中，扣门声响起，秀巧披了件衣服拉开了门，正是刚刚送走了何谦的朱蕤，他笑了笑说道：“今日辛苦你了！事出突然，还让你做家乡菜，难为你还能整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么点事情也不值当你来道谢吧？你那朋友吃得如何？”

朱蕤笑着说道：“说好吃，还说要带着圣上过来吃。”

“圣上？”秀巧自问她一个乡下来的村姑，居然要给皇上做饭，秀巧说道：“圣上什么没吃过，我的手艺跟御厨的比起来差远了，还是不要献丑了。”

“圣上很随和，以前我们在闵地的时候，我们去海边吃疍家人船上的饭。你放心！”朱蕤说道，一阵冷风灌进来，秀巧一个哆嗦。

朱蕤看她穿的单薄，道：“快进去，小心着凉！”

“等等，想问问你，秦管家给我的账本，该怎么看。”秀巧问道。

“那你去添件衣服，拿了账本到厅里来，咱们一起看。”朱蕤对她说道。

秀巧依言进屋穿了衣服拿了账本，裹上了雀裘，跟着朱蕤来到了隔壁的厅里。

两人在圆桌上对坐着，秀巧把账本摊开问朱蕤账本如何解读，朱蕤一点一点跟她说，还打着比方，无比耐心。

经他一点拨，原本糊涂的数字此刻已经能够理解，秀巧又开始问道：“那我该如何知道，这次出去的货是人家想要的。我连那些红毛鬼子都没见过。”

“咱们这里的东西他们都喜欢，你需要知道的是，哪些能让你出去赚的钱更多。越是玄乎的东西，越能卖出高价。打个比方，比如咱们卖棉布，虽然也能赚钱，但是远远不如丝绸赚钱。丝绸里有提花花纹的，有绣花的更贵些。但是你别去卖那种咱们这里卖地死贵，但是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比如没有什么花纹的天青色花瓶。还不如花鸟鱼虫的彩绘花瓶更好销。”朱蕤跟秀巧说道。

秀巧看着朱蕤，突然之间绽开了笑容道：“明白了，就是看上去很贵，但实际上价格还行，做工又不错的东西，不至于精美，但是一定要一般人看不出门道来。”

“聪明！”朱蕤敲了一下秀巧的额头，秀巧抬头嗔怪道：“做什么？”

朱蕤一笑道：“你再要想，手里又多少余钱，加上下南洋，海上盗贼出没，你也不能一次性全压进去。另外，海外也是有识货的，有些东西量少，价高。别人拿不到，你能拿到，比如说偶尔有几件官窑的东西，也不能一次都放进去，每次给个一两件即可……”

秀巧抬头看着朱蕤站着跟她说话，想起以前也是这样，那时候她就觉得，他说的都很有道理，让她无言反驳。

背后有高人的感觉真好，好像这点子事情，应该都不成为事情了。看着她翘起来的嘴角，带着笑意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手感一如以前那般柔嫩。

秀巧被他捏地，心口一颤。应该要避开，偏生就没有避开。朱蕤道：“不早了，去歇着吧！”

“嗯！”秀巧回了一句，快步走了出去。出了门，手摸上了自己的脸，方才他的手就是捏在了这里，许是他如以前一样，当她是个小丫头吧？

*

秦管家听着秀巧安排地有条有理，开始得寸进尺，他索性把家里的人情往来也跟着秀巧回禀道：“奶奶，右副督御史黄大人家添了丁，得送礼了，您看送什么合适？”

“管家，这个事情你比我明白，你看着办啊！”

“奶奶，咱们才进京一年，以前爷不管……”听着秦管家倒苦水，秀巧没办法只能跟他说等她问问。

秦管家摸着山羊胡子出来，陆青在秦管家背后捶了一下，秦管家转过头骂他：“你个猢狲！要吓死我吗？”

“管家，我跟你说的对吧？”陆青问他。

“说得对！”自从朱蕤忙了之后，秦管家觉得自己头上数的清的头发日渐稀少而显得越发珍贵，陆青这小子给他出了这个主意，对于他保住头上的这几根头发有很大的帮助。

牙行上门来说已经找到了医民堂那里的铺子，让过去看看。小丸子已经被拘在家里许久，小嘴巴上都快能挂上一个酱油瓶子了，秀巧只能带着他一起出去，想来也不过几步路，来回用不了一个时辰，应该没什么事儿。

跟着牙行的人来到医民堂对过的铺子，铺子大门紧闭，已经上了铜锁。

“奶奶略微等等，主家这就过来。”那牙子对秀巧说道。

“不着急。”这一个不着急，就等了小半个时辰，陆青对着这个牙子只差点拳头上去了，这么冷的天气，让他们等在冷风里，还有个小娃娃呢。

那牙子只说道：“小爷，您别着急，我保管您听了价钱，一定会觉得这么长的时间没有白等。”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那牙子迎了上去道：“刘爷，您可算来了。”

“刘爷，这是想要看铺子的王奶奶，您打开门给她瞧瞧？”

“成啊！”那男子从腰里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秀巧跟着他进去，铺子里面有些匆忙搬走之后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痕迹，秀巧问道：“这间铺子前几日还开在那里，怎么就一下子不做生意要转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