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游龙南巡(二)(2/3)

怜妃是诸葛鸿的人,如今她撞破了两人的奸情,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别说淮南王世子为了自己的野心要杀她灭口,便是怜妃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家族也必定要她死。

好在他们未瞧见自己的面容。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乾心跳越加得快,她能跑去哪里……

回房间,不,会立刻暴露。

现在房间里没有人在,她回去也是被堵住死路一条。

现在就去当众揭发他们?

不,不行。

这种皇家丑事,当众揭发给小皇帝戴绿帽子,他杀了怜妃之后第一个就得宰了她泄愤。

更何况太远了,她虽然因着这段时间锻炼身体体魄好了许多,但到底男女体力相差太多,她怕是跑不到大殿就被处理了。

脑海中一闪而过一道慵懒的身影,沈乾眼前一亮。

九千岁。

现下只有九千岁那是安全的,也是最近的。

沈乾心下微稳,提着气不再上楼,加快脚步朝九千岁房间跑去,拐了一个弯便瞧见敬宝正守在房门口。

她连忙跑上前喘着气低声道:“宝公公,我要见都督。”

敬宝见她要扑上前连忙拦住:“郡主稍等,都督现在不便见客。”

“我有急事要禀报都督。”

沈乾焦急道。

鎏金很快便要追上来了,若是让他瞧见自己的模样那便真完了。

这时,门内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让她进来。”

沈乾眼前一亮,这话此时犹如天籁之音一般,她直接推开门冲进去,随即猛地转身关上门,趴在门上朝外面无措的敬宝小声道。

“宝公公,别告诉别人我在这。”

敬宝见她神神秘秘的,都督也不阻拦,只得应下,又端起拂尘若无其事的守在门外。

沈乾刚进屋,随后鎏金便追了上来。

他看到立于房门前的敬宝,脚下一顿,就听到尖锐的声音。

“何人在那鬼鬼祟祟!”

鎏金只得出去,朝敬宝抱拳行了一礼:“敬宝公公安。”

敬宝斜眯着眼撇向他,冷声道:“你是淮南王府的人?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鎏金连忙垂头道:“小的愚笨,一时迷了路叨扰了公公,还望见谅。”

敬宝上下扫了他一眼,翘着兰花指指向他狠声道。

“贼眉鼠眼的,叨扰了咱家无碍,若是叨扰了都督,你便是九条命都耗不起!还不快滚!”

“是,是,公公莫怪,公公莫怪。”

鎏金说罢垂首恭敬离开,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敬宝瞥了眼他露在柱子外的一角衣料,冷哼一声。自作聪明的人多了,敢在都督头上耍花招,到头来不还是一个死字。

他挥了挥拂尘垂在胳膊上,只当没瞧见。

屋内,沈乾见鎏金离开,长舒一口气。

“郡主又闯了什么祸,不打算说与咱家取乐吗?”

听到这依旧撩人心弦,却比平日微闷鼻塞的声音,沈乾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然而在转身的那一瞬嘴角立刻抹平,神色悲痛。

“都督救我!”

她瞅准白色的人影就扑上去,跌坐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长平舍身入险境,终于为都督探得天大的秘密。那淮南王世子他要造反啊!”

然而,眼前的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都督!”

沈乾抬头望去,就见九千岁的裤子被她无意间扯得微微滑落,露出红色的汗巾子。

他一手拽着裤腰带,声音阴森如恶鬼。

“咱家看郡主是时候应劫了。”

沈乾听到这话一僵,连忙松手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都督恕罪,长平太过担心都督安危,才一时心急乱了手脚。”

九千岁晲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只慢条斯文的系着腰带。

沈乾瞧着他将汗巾子不紧不慢的系了个蝴蝶结。

十指灵活,骨节分明,动作之间总觉得带了丝色(情。

理好衣裳,九千岁走到椅子上坐下:“说吧。”

沈乾见状起身走到他身旁,缓缓道:“长平今日宴席之上未见都督,担心都督身体安康,便想着来看望都督。但是路上却瞧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底层走去,一时好奇便跟了过去,哪里想到无意中听到淮南王世子与怜妃厮混的声音。那淮南王世子原来是将怜妃安插在陛下身边企图获得宫中密报。还说……”

沈乾状似纠结,然后一跺脚气急得接着道,“他还说什么要清君侧,斩杀都督以得天下民心,顺势夺取皇位。”

这些话淮南王世子自然是没有说的,但他的野心天底下不会有人比沈乾更清楚。

诸葛鸿同怜妃有染是她亲眼所见,此话为真,如果九千岁查一定能知晓猫腻。

那么诸葛鸿同怜妃到底说了什么便不重要了。

除了她也没人再知道。

上位者对自己的地位一向看得最重,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权势,这几句莫须有的话就足够九千岁起疑心。

只要九千岁顺势查下去,一定能查到诸葛鸿的谋逆之举,只会更加坐实了她话里的真实性。

沈乾知晓,经此一夜,她同诸葛鸿是彻底对立了。

诸葛鸿派鎏金来摆明了是要杀她灭口。

虽然尚且不知道偷听之人是她,但这件事就如同一颗□□悬在两人之间。

只有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才能真正安心。

如果她不先发制人给诸葛鸿安上罪名,让九千岁对付他加以怀疑,斩草除根,那沈乾就无法高枕无忧。

九千岁喝了口茶,嘴角含笑:“当真说了这些?”

沈乾眼眸微转,依旧点头道。

“没错。长平知晓此事事关重大,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都督若是不信,尽管去查。长平发誓,淮南王世子野心勃勃,绝非善类。如有半句虚言,长平甘愿五雷轰顶,不得善终。”

“想要篡位就非善类吗?”

耳边徒然响起这句慢悠悠的话语,沈乾一愣。

就见九千岁面色平静的摩挲着玉扳指,淡淡道:“皇权至尊,赢了便是天下之主,受万人朝拜,名留青史。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那把龙椅赴汤蹈火,人之常情罢了。”

他嘴角微勾,含着讥笑嘲弄,“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沈乾忘了,九千岁不止是宦官,还是一个权谋家。

他从来不吝惜对权力的追逐,又怎么会厌恶同样追逐权力之人。

但九千岁又只是一个太监,断子绝孙,注定登不上那把龙椅。这也是小皇帝放心宠信他的原因。

他这辈子想要站在权力之巅,就需要一个能拿捏的皇帝,而诸葛鸿显然不会是一个愿意听命于他的人。

所以九千岁不可能让诸葛鸿登基为帝。

淮南王府自认为是朝中一股清流,远离朝堂,不问政事,也从不与宦官为伍。

就是为了将来在篡位之时能师出有名,打出匡扶正统,清君侧的旗号。

然而这也让宦官集团对淮南王府多有不满,所以不论诸葛鸿造不造反,九千岁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过他们。

沈乾想通这一点,嘴角微勾,垂下眼帘:“都督所言极是,是长平狭隘了。”

九千岁瞧了她一眼:“行了,既然你忠心耿耿,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你,放心吧。”

忠心耿耿这四字不知道为什么,沈乾觉得他所说含着一丝讥讽。

她却只当听不出来,厚脸皮笑着蹲下身子为九千岁敲腿:“有都督疼爱,长平就放心了。”

忽然,一滴水滴落在她的手背,沈乾朝九千岁望去。

方才情急,她满脑子都是如何脱险,如今才注意到他只穿了件白色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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