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天福炉肉（2/2）

林月婵惊讶，“什么事？”说完才又觉得自己不该多问。

“从成都府来的老太太昨天夜里和他家的公子吵起来了，惊动了我们家大人。他呀，好心去当和事佬，结果就被骂出来了。”裘画儿满脸的小心翼翼，低声说着。

林月婵惊讶，“还有这种事？被谁骂出来啦？怎么去拉架却还有被人打的道理！”

“谁说不是呢，好像是……”她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好像是成都府来的那位公子，将我家老爷骂出来了。”

林月婵止不住回想，又展开手指掐算了下，“莫不是在本月的初六日进咱们镇上的那些客人吗？来开发……曼陀罗庄园？”

裘画儿立刻点点头，“正是，就是他们！你见过？”

林月婵仔细回想，“我是见过的，只不过那一日有些人多，我并没有细看而已！”

裘画儿道，“就是他们，只不过那位爷很不好伺候而已。”

林月婵得知，若有所思，“怎么他们从成都府来，还带上家眷的？都住在这行馆中？”

裘画儿道，“他们在龙游镇上有旧宅子，老夫人想念家乡，便要回来住，只是暂时住在这行馆中，有我家大人陪着。”

林月婵惊讶，“原来是这老夫人也是龙游镇上的人。”

“正是，老夫人当年是嫁到成都府去的，本是庶人，后来扶正的。”裘画儿道。

林月婵心中有数，忽然心中有愧，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便道，“我想起来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了，我得赶着回去做菜了，我下回再来找你玩。”

“好，你有空就再来，我随时都在的。”裘画儿拉了拉她手，与她道别。

林月婵走在路上琢磨着，是需要天福号炉肉一块，天福号大扁丸子四个，大白菜半颗。

她一边盘算着，经过路人指引，一边走到这家名叫“天福号”的挂炉肉的店面前头，就见老板正忙活着横切肉片，把肉片一条一条地挂到了炉子里。

她离得近，只觉香味更浓郁了，闻着闻着，就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起来。

“小姑娘，要来一份挂炉肉吗？”老板一边忙活着，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林月婵好奇地看着悬在头顶的这个挂炉，又满眼新鲜地看了看案板上，“老板，这个就叫‘挂炉肉’啊？”用手指了指。

老板来了劲头，“小姑娘，这炉肉啊，也叫‘烤方’、‘挂炉肉’、‘响皮肉’，是河北道的渔阳县的传统名吃，久已绝迹。若是你到了外头啊，见到有‘南炉鸭’、‘烧小猪’的，那就是用烤鸭和小猪烤的，若是不用鸭肉和小猪肉，就叫‘炉肉’。”

林月婵高兴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那……这个呢？”又抬头看向顶上那个炉子。

老板热心地介绍起来，“这个炉子呢，原先是安置在地上的，叫‘地炉’，又称‘焖炉’，还有改叫‘叉烧’的，再后来又发展成为了‘挂炉’，所以一般的烤鸭店，也叫‘炉肉铺’或‘鸡鸭行’。中秋时节的时侯，大家都吃这个。”

林月婵忍不住心想，过去每逢中秋节，自己家中只有月饼和肉丸吃，这样所谓的“挂炉肉”，她自小可是从未见过的。

想至此，不觉有些心酸，她便觉眼中有些泪水将要冒出。

“小姑娘，我说了这么半天，这‘挂炉肉’你还要吗？”老板热情地招呼着。

林月婵忍不住摸了摸衣袋里所剩不多的银两，大概体会到什么叫“囊中羞涩”了，她又看着炉子内，有挂着条肉的，还有挂着一整只鸭的，她琢磨着娘亲从来没有吃过这个，要不买个回去给娘亲尝尝，再买一些条肉来给小童做菜。

“我……老板，我要半只可不可以啊？呃，不知一只是多少银两？”她低声下气地问。

“一只八十八文。”老板笑道，“我老家就是渔阳的，大老远的跑到这儿来，做个小买卖，为的是养家糊口，我妻子就是你们这儿的人。虽然这店面是小了点儿，可是手艺却是一等一的。不瞒你说，我过去就是渔阳一家大酒楼的主厨，专门做挂炉肉，只因妻子想念家乡亲人，我才跟着迁来此地。这炉肉啊，卖得不算贵，来买过的人都说我这肉烤得好吃，姑娘你就试试吧。”

林月婵有些羞涩，“那……我要半只，怎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