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谋略(3/5)
事实上,端木亦元决定赐婚前,他已经猜到他的正妃会是迟刚的小女儿迟静言,也派人去细细查过她。
凶狠残暴不属实,嚣张跋扈也不尽然对,唯独在和迟延庭关系那件事上,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如果他们真的是亲兄妹,有道德和血缘的约束,倒也不担心会发生什么僭越的事,关键是迟静言十有**是韩蓝羽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
端木亦尘的杞人忧天,持续了很长时间,黑暗中,他毫睡意,瞪大眼睛看着床上方的空间,像是在想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一只手臂忽然揽到他胸前,温热而熟悉的气息拂面而来,是迟静言把头依偎到他胸口。
“亦尘,你在担心什么吗?”黑暗里,迟静言的声音特别的温柔。
端木亦尘很少听到迟静言就叫他的名“亦尘”,他很喜欢听她这样叫她,带着她作为他妻子的专属权在里面。
“时辰还早,继续睡吧。”端木亦尘注定是要失眠了,轻轻拍着怀中人的后背,轻声说道。
“亦尘。”迟静言自他胸口把头抬起来,注视上他的眼睛,黑暗中,亦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彼此的身影。
迟静言格外温柔,眉目缱绻着柔情,嘴角浮着浅浅的微笑,“你放心吧,不管以前怎么样,此时此刻,你眼前的这个人,她的心很小,除了你,再也住不进其他人!”
这不算什么太过于甜蜜的誓言,却让端木亦尘自从看到迟延庭,就吊在半空的一颗心,稳稳当当的落回到肚子里。
两个人相拥着睡着了,外面的夜,格外的冰冷,屋子里却暖如春。
迟静言做梦了,梦里,不受她控制的出现了迟延庭。
一如几个时辰以前,她明明已经睡着,胸口却忽然一阵疼,等她疼醒,发现端木亦尘不在身边,下床走到户边,透过户看到站在大街上的人,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心口又开始疼。
从梦中惊醒后,她再也没有睡意,瞪大眼睛看着帷幔上方,心里默默的和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说话,迟静言你既然已经死了,而且是自己一心求死,为什么还要对这个世界怀有眷恋。
……
这天夜里,还有个地方,也是两个人同床共枕。
林絮儿睡得很不踏实,时不时的会翻身,有的时候还会梦呓。
端木亦元有几次都把手掐到她的脖子,这个恶心的女人,被床底下那个人压在身底下的时候叫得那么欢,怎么一到睡着了,不是哭,就开始喊端木亦尘的名字。
要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不去其他妃子那里的借口,他才不会忍着恶心和林絮儿一张床。
手指并拢,变成手刀,毫怜惜的落到林絮儿脖子上。
正在梦魇的林絮儿很安静了下来,端木亦元从床上站起来,想到这段时间,每一天晚上都要和她这么个恶心到极点的女人躺在一起,他就恨不打一处来,抬起脚,在她胸口猛踹了好几下。
林絮儿被打昏过去了,身体上的剧痛还是让昏迷的她,有了那么一点不舒服的反应。
端木亦元跳下床,手又抚上柱子上的机关,宽大奢华的龙床分成上下两层移开。
他走过去,看着被捆在下面床板上的人,用力拍着那人的脸颊,逼被下了重药的人睁开眼睛看他。
那个人慢慢睁开一条眼缝,那双有着两个瞳仁,本该是帝王之命的人,眼神迷茫而懵懂。
端木亦远看着他的脸部轮廓,就像是看到端木亦尘,心里一阵痛,“怎么样?夜夜**,朕是不是没有亏待你啊,八皇弟,朕听说你还没出生,父皇就给你取名叫端木亦靖,还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可惜啊,这个名字在二十年前就陪着你一起死了,让朕好好给你想个名字!以后你就叫端木种马怎么样?”
远在迟将军府的迟种马,正头悬梁锥刺股,挑灯奋笔疾书刚有的灵感,忽然鼻子一阵发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捏捏鼻子,骂道:“哪个王八蛋在骂老子!”
承乾宫里,四肢被铁链捆在床四只脚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眼睛眯了眯,眼皮重合上。
端木亦元关上机关,朝龙床上的女人狠狠剐了眼,披上龙袍去偏厢房的软榻上睡觉。
宫里的人都以为端木亦元夜夜翻林絮儿的牌子,夜夜宠幸她,实际山,宠幸林絮儿是真,不过人却不是他。
不要说他不会去碰一个其他男人碰过的女人,单是他……他也不可能去碰林絮儿,甚至是宫里的任何一个女人,他都没法去碰。
所以,他才得了远女色,重朝政的美名,唯一让朝臣们议论纷纷,不止一次上书的是他继承皇位一年多,至今膝下没有皇子或者公主。
“太子殿下,您这东西就是老奴没有的东西。”
“太子殿下,你知道本宫这辈子最恨的是谁吗?”
“太子殿下,奴婢好寂寞哦。”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一声比一声清晰恶心的叫声,回荡在耳边,端木亦元从软榻上猛地坐起,额头上,背心里全部都是冷汗。
恶心的太监,恶心的宫女,恶心的妃子,这宫里所有的一切都令他感觉到恶心。
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太过于不堪回首,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手里捏着空空的白玉茶盏,他的思绪也渐渐飘远,为什么经过半年,他稍稍把皇位坐稳了点,就开始给端木亦尘大量赏赐女人。
想把端木亦尘的名声弄成好色淫荡,是一方面;两外一方面,他想让端木亦尘变得像他这样,这辈子都别想雄风再起。
到底是失策了,谁也没想到迟静言伪装的这么好,她不但利用一句失忆搪塞了当初答应的事,是把端木亦尘身边的女人都赶走了。
迟静言,好你个迟静言,你以为朕会善罢甘休吗?
手里一个用力,好好的一只白玉盏被他捏成了碎片。
碎片划过掌心,有殷红的鲜血顺着缝隙流下,他却浑然不在意,定定看着,想到自己十三岁的那次出血,好痛,痛得他昏过去,耳边响起的却只有那个老太监的淫笑声。
虽然等他登基成为皇帝,下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已经去世的老太监从棺材里挖出来鞭尸一万下,然后挫骨扬灰,但凡是和他沾上一丁点关系的人都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杀头,他心里还是不痛。
什么也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重要,这样的认知,只有一个不健康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感悟。
……
翌日,不管边关的战事多么激烈紧张,京城热闹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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