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未名的效率(II)(1/1)

这个叫阿尔法的小胖子正在练射击呢,成绩真是惨不忍睹。我走过去,“列兵阿尔法。”

“到!”阿尔法放下枪,汗如雨下的看着我。

“才练个枪,怎么出这么多汗?该不会是紧张的吧?”

“不,紧张。报告长官,回长官,不紧张。我没什么要紧张的。”都开始说车轱辘话了,还不紧张,骗鬼呢。

“你会开机甲么?”

“会的。”

“好,那你跟我来。我们先测机甲。”我直接把人拉到机甲房,调了四十分钟把人塞进去。四十分钟后,我让你哭着交待实情。

抓了一个阿尔法之后,我再看看先前那些格外紧绷的小孩,现在都进入状态了认认真真地测出一个又一个的低分,没第二个心虚的了。便暗暗觉得抓对了。几十分钟后,在我对着一军令人痛心的数据不停叹气的时候,孟踪的机甲仓打开了。我上前看,好家伙,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他见我来,刚想要说话,突然咳嗽起来,咳着咳着开始一阵阵干呕。我直接扶着他肩,拉着腰带,给人拽出来了,要是吐仓里可不好打扫。他一出仓根本站不直,整个人都倒在我身上。我顺势把他放地下摊着。

“怎么样?要不要加时?”

孟踪刚要回话就开始剧烈干呕。

“好好,不说了你先躺一会。”我拍着他的胸口。

看到孟踪的这番样子,等下阿尔法出来,估计精神都要崩溃,随便一审啥话出不来。约莫十来分钟后,孟踪差不多能坐起来了,阿尔法的舱门开了。这小胖子流汗都流虚脱了的样子,一开舱门就往外吐,我闪身避开了,不然能吐我一身。等他稍微消停了,我给人拉出来。他失神地瘫在地上,腿还一直在抽。我上去给他按摩脚。

“你这个兵,射击不行,机甲才测了一会吐的到处都是。能说话么还?”

阿尔法张了张嘴又干呕了一阵,休息了好一会,才沙哑地回我,“可以,长官。”

“要不你回家去吧,别当兵了。”

“真的?”阿尔法真以为我放他走,满脸的开心。帝国军队待遇和外面的百姓相比真的是好上天了,所以一般士兵听到要走是都跪下来哭的,哪有笑的。这个阿尔法体力消耗太大实在没心思在动脑筋掩饰了。就连我边上的孟踪都看出不对了。

“前半句是假的,后半句是真的。你偷了这么多东西,确实不能再当兵了。”

“长官,我没办法!长官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东西还能拿回来的,还没交货。长官,我错了,救救我。我没办法!救救我,”果然,如我所料。阿尔法本来在机子里就被练得要不行了,出来又被我两句话整得大喜大悲地走一遭,终于崩溃。他蜷缩在地上哭坐一团。

“一军里有人帮你们么?”我怕他还有同党,乘着这回一并问出来带走。

阿尔法哭得快喘不过来了“没,没。我找。。。。。找雇佣兵。。。”

我站起身,也不给他按腿了,按着通讯器叫了两个在外巡逻的尉官来把他拖去审讯室。十二小时内,破案了。我对自己的效率很满意,要给程权之查,他光查个地址就要查查三四天,说不定还要给多毙两个人呢。

“都给我滚过来集合!”拖走人后,我把一军的小孩们叫过来,“你们的成绩,烂得令人发指!我就没见过这么烂的,瞎子打靶都比你们准,残疾格斗都比你们好。你们现在是我的人,该做的做好了,不该做的不要碰。偷子弹,偷枪,这是我接管之前的事情,算是你们之前长官失职,我现在把人带下去审。往后再有任何其他出格的事情,我直接就地枪决。”一军的新兵们听到就地枪决,都有点僵硬。我看差不多达到效果了,就叫几个成绩稍好的和几个明显体力不支,精神不济的回去休息。

“剩下的人加测,测到你们弄出点能看的东西来再回去。”

我看孟踪脸色还行就没让他走。

“未名长官,他会怎么样啊?”

“先审。其他的再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审完以后会怎么样。我是主张放回来的,毕竟莫锐廉真不差这一点东西。程权之,何必才他们估计不会同意。

“未名长官,审完呢?”孟踪还想问。

我直接堵了回去,“你操心操心你们的战力好不好。一军里最好的再翻两倍都够不上莫锐廉手下最次的。还有带点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我没再理他,回头看我的那帮了不起的兵了。

弄到差不多凌晨四点多,这帮人测出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惨烈,我也知道差不多到极限了,叫人都散了。这帮小孩互相搀扶着生无可恋地往回走,我在后面叫。

“回去休息前,互相捏一捏啊!放松一下再睡,不然到时候爬不起来耽误训练,我直接把你除名了啊!”

“陆安你队友要摔了,你没长眼睛不知道扶一下啊!”

“徐缓缓,你用完的晶石还准备捧回去呐。扔了呀!不嫌重啊!”我在后面看着他们东嘱咐一句西嘱咐一句的,要带新兵都带出我的母性来了。

我一军放回去之后,赶到审讯室。审讯室里,阿尔法经历了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崩溃,瘫在审讯椅上不知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我有意让他放松一下,所以又训了一军几个小时才来审他,接下来我要问的是详细过程,如果他哭哭啼啼脑子一团浆糊的肯定说不清楚。我过去拍了拍他,他立即惊醒,气息还是不稳但显然平静很多了。

“说说吧。”我绕到他对面的审讯桌后面坐下。从桌上拿了一个记录视频音频的监控小球,捏亮。阿尔法低着头不说话。我也不急,把脚搁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了起来,“酝酿好,再说。”

他继续沉默着。我在心里仔细盘算我那个,能在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里,就能内查清隧城雇佣兵的大计。

过了好久,天微微亮了,他下定了决心似的才开口。

“我叫阿尔法。和我一起来的叫弟兄诺亚,他比我有出息,去了一支前线部队。我以为我再见不到他了。没想到,我来到隧城以后看到他了。他没军饷了,沿街乞讨着呢。我想,就定期偷一点物资,给他拿出去买。后来,诺亚和我说他在隧城养了一帮西方联盟退役军。我没办法了只能越拿越多。”

他说的很清楚也很克制,但是他越克制这个故事就越令人心碎。只是这样的故事在帝国时时刻刻,无时无刻地发生。我已经看得太多了。

“谁替你删的记录?虎老大?”

“是他手下的人。东西现在还在仓库放着。应该还没交接。”

“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会,具体细节等下再派人来问。”我叫了两人来给他带到禁闭室里小作休息。阿尔法突然反抗起来。挣开两人对着我跪下就拼命磕头。

“长官,您是好人也有能耐。我现在想清楚了,我该死!只求长官救救我那帮家人吧!他们为帝国卖过命啊,您不管他们就要死!求求你了!求求你!”他头已经磕得血肉模糊的一片,一边报诺亚的仓库地址,一边不停地求我救人。

“我会去看的,带下去吧。”我看着他,心里万般不是滋味,表面还要强装冷酷。

审讯完外面天已经亮起来了。我跑回房间给程权之何必才留了任务,换了便服准备直接去城里。我又一晚上没有睡觉,怔怔地想莫锐廉是不是也又一晚没睡觉,他又在干什么呢?安林乡那边的情况都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