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花不语(1/5)

商都楼里怀抱的暖和齿间的甜并没有熬过夜,晏亭柔和赵拾雨两人分作两间上房,都有了一场安逸的梦。

翌日两人在楼前作别。

赵拾雨明目张胆的,就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她的手,“此行洛阳,就不能陪你了。”

晏亭柔由着他牵,也不躲,“三五日我定会回开封的。”

“那……那我等你。”赵拾雨轻捏着她软白的手指,解释着:“我要回开封,制置三司条例司颁布了新法,朝堂上新法派和保守派闹得不可开交。官家这几日焦头烂额,都没个能聊天、纾解郁结的人,我需在他身边。”[1]

“制置三司条例司是什么官署?为何我此前从未听过呢?”

“这是年初为了变法特设的官署,是参知政事王安石的笔法,制定户部、度支、盐铁三司的相关条例。户部掌户籍赋税,度支司管财政收支和粮食漕运,茶、盐、矿冶、商税、河渠及军器则都属盐铁司管辖。总归,这制置三司条例司对于当下的朝堂也好,百姓也罢,是个兴利除弊,力求富国民强的组织。”赵拾雨想同晏亭柔多待一阵,就特地同她细些说来。

晏亭柔读过很多史书,历来求新变法者众,可善终者寡。春秋时有管仲变法,辅佐齐桓公为春秋五霸之一,战国时有商鞅变法,舌战群儒,立木为信,为秦朝的统一奠定了基础,后有北魏孝文帝整顿吏治、改革官制,使得北魏繁盛三十年。这些人无一不名垂史册,流芳千古,可当年有多少阻碍,生前身后有多难,尽管史**载寥寥,可稗官野史中依旧能寻得只言片语,岂是一个“难”字可说的清楚。

若是从前,她自会以赵拾雨能为官家出一份力而觉得自豪,可眼下,她忽生得自私了些,活了二十来年,头一遭将自己置于小女子的境地。

她不希望赵拾雨涉险,不希望他陷入权力斗争的旋涡中、改革求新不破不立的风险下,她也不想有任何隐瞒,就问:“自古有说法,祖宗之法不可变,我晓得你们的出发点定是好的,可也要有能进能退的选择,你,可曾想明白过?”

赵拾雨宠溺的看向她,摸了摸她的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问:“青萝印坊的木材毁于火灾,为何不就地采买,而要不远百里前去洛阳,如以远水救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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