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友（1/1）

次日清晨，帕罗莱尔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早。天边还残存着意犹未尽的夜色，将云彩染成浅绛。空气里弥漫着寒意。这寒意并不让人觉得寒冷，反而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帕罗莱尔走出房间，很快走到军营。帐篷上挂着薄薄的一层露珠，反射出耀眼的曙光。军营里已经升起了炊烟，一定程度上驱散了清晨的微凉。帕罗莱尔心里有说不出的酸味，现在这些活生生到士兵，几天之后，又有几个能活下来呢？

士兵们仍是慢悠悠地煮着热水。偶尔几个路过到士兵向帕罗莱尔行礼问好。

“快快快！动起来。今天就要出发了，不要磨磨蹭蹭的。一会演武场上集合。”帕罗莱尔拍着手高喊。

帕罗莱尔回到房间。一打开门，一位身着礼服的神明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精巧且华美的手杖倚靠在桌边。看到帕罗莱尔后，他站起来，摘下礼帽致意，然后坐下。

帕罗莱尔很快就认出来了，星冥之神，狄斯帕。帕罗莱尔行完礼后站在一旁，虽然两人是旧日的朋友，但狄斯帕是主神之一，帕罗莱尔只是个小小的半神，即使他归于正义之神管辖，执掌信仰，他的地位依然低于狄斯帕。他看着狄斯帕，似乎对狄斯帕的到来很惊讶，很久都没有开口。

狄斯帕也用蓝色的眼眸望着他。过了一会，狄斯帕先开口了：“我想你应该也没什么时间跟我继续耗下去了，我看见外面的军队已经在集结了。我就直说了，我来是为了告诉你关于未来的一点消息。”

“怎么，你也想趟这趟浑水？”

“看来别人背地里说你绝情不是没有道理的，瞧你这语气。这么说吧，我带来的信息足以关系到你的生死。不想听听么？”狄斯帕用手杖轻敲地面。

“墨丘利已经和我描述得很清楚了。回收我的灵魂，让我回到神域，自然是要毁灭这副躯壳的。”帕罗莱尔抚摸着流光弓的弓弦。

狄斯帕把手杖拄在地上，不再敲击：“不是。这次回收可能没那么简单。你知道这次负责回收的神明是哪一位吗？”

“像往常一样，摆渡之神费瑞？还能有别的神明担任这项工作吗？”

狄斯帕扶了一下帽檐：“痛楚之神，海拉。”

帕罗莱尔抚摸弓弦的动作停滞在了空中：“你说什么？海拉？”

“看来墨丘利对你隐瞒得很彻底啊。这种特殊情况不告知你，如果不是圣主斯帕克的意思，那么很可能神使大人有着自己的打算吧。”狄斯帕略带嘲讽地说。

“你还知道什么？”帕罗莱尔不舍地追问。

“我知道的也很有限。比起我，克里斯托应该更关心你的安危吧？她没有什么表示？”

“她托墨丘利送来了这个。”说着，帕罗莱尔把永恒之晶向前一递。

狄斯帕小心得接过永恒之晶，对着亮处观看。看了一会，他把永恒之晶交还给帕罗莱尔。“相当贵重的礼物。”他如是说。

“冒昧请教一下，我还没有看出这块冰晶除了不会融化以外独特的地方。”

狄斯帕举起手杖敲了敲帕罗莱尔的头：“亏她爱上了你这么个无情的人。你仔细看看，这里面封存的神力足够让你重生数次。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只要向里面注入一丝魔力就能引导其中的神力重塑你的灵魂。”

“谁知道这是不是阿多尔的玩笑呢？”帕罗莱尔嘟哝道。

“也许吧。”狄斯帕站起身，走向门口。他突然转回身来，向帕罗莱尔说道：“对了，尽量少使用你的神力。你知道，当一份力量过于强大的时候，总有人会觊觎它。”

狄斯帕离开后，帕罗莱尔走出房间，到演武场上。

空气里还有未散尽的水汽，像人未退去的睡意一样扭扭捏捏。帕罗莱尔走上高台，台下的士兵已然列好阵型。每个人的额头上都有一个金色的咒印，散发着金色的荧光。这点点荧光聚合在一起，在仍有雾岚的清晨划出一道彩虹。

“你们准备好了吗？”帕罗莱尔一边来回踱步，一边问道。

“准备好了！”喊声足以震动大地。

“即使是面对亚人和鬼族？”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帕罗莱尔大声说道。但他又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这一点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