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与教(2/3)

想到今后再也没有生子的可能,能有什么好脸色?没多久,他就被送出宫。

他也以为结束了。然而,皇后的怨恨,很快为帝王所察,夫妻渐行渐远。

父亲又将他送进宫中,代替襁褓中的荣安,去弥合帝后间的裂痕。

他还未学会怎么做一个儿子,就要先学会做臣子。

个中苦楚,个中委屈,谢玄英着实不想再提及。

哪怕是对亲弟弟。

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都过去了。

他做出这样的牺牲,为的也就是母亲、兄弟、姊妹,能够在侯府平安富贵。

“总之,”他深吸口气,“你要马,可以,帮我做几件事。明日我要去……”

话还没有说完,谢其蔚就冷下脸:“三哥,我可不是你的属下,凭什么听你命令做事?马不给就算了,谁稀罕。”

说罢,拂袖而走。

谢玄英的脸色顿时铁青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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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下半截,程丹若就一直在被谢其蔚刷新三观。

她接触的年轻男性有限,陈知孝迂腐,王五平庸,曹四挺正常的,晏广一心投身水利,总得来说,不算太糟糕。

可谢其蔚向她展示了,什么叫勋贵子弟

他在大街上纵马,险些踏伤百姓。

与人斗犬,输了以后,逼恶犬啃食养犬之人,最后,狗死了,人被送进医馆。

在勾栏看戏,因为戏子言语不够恭敬,他就拿马鞭抽人家。

前两次,都是谢玄英去收拾得烂摊子,最后一次他不在,下人报给程丹若,她放下笔就骑马赶了过去。

勾栏门口,身穿粉袍的戏子还未卸去油彩,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着朝谢其蔚磕头:“贵人饶命、饶命……”

谢其蔚拎起茶壶,倒了一碗滚烫的油茶,抬抬下巴:“喝了就放过你。”

旁边戏班的老板苦苦......

管与教

哀求:“大人,他是唱戏的,这碗喝下去,嗓子就毁了啊。”

“喝不喝?不喝继续打。”谢其蔚冷冷道。

程丹若血压立马升高。她深吸口气:“四弟好大的威风。”

谢其蔚看见是她,倒也知道规矩,起身敷衍一揖:“原来是三嫂。”

“是啊,我是你嫂子。”程丹若冷笑一声,当机立断,“还不让四弟坐下?”

李伯武和田北对视一眼,同时上前,将谢其蔚按进椅子。

谢其蔚愣住,旋即勃然大怒:“大胆!”

“啪!”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就高高肿了起来,浮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程丹若:“你兄长不在,我替他管教你。”

谢其蔚被打得蒙,半天才回神,怒极反笑:“嫂子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他上下扫了她眼,“我叫你一声嫂子,不过是规矩,真当自己了不起?”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谢玄英勒住马缰,刚停下就听见这句话,惊怒交织。

谢其蔚掀起眼皮,看着失态的兄长,心中竟有快意:“母亲都和我说了,当初三哥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娶……”

“住嘴!”谢玄英怒斥一声,耳畔嗡嗡作响,好像血液全都涌上头顶,阻止了大脑的理智判断。

身体凭借本能做出应对,他抄起马鞭,抬手就是一挥。

咻,马鞭划破空气,打在人身上,出清脆的声音。

谢其蔚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打我?”

尖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惊惧,谢玄英骤然清醒,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打了亲弟弟。

但下一刻,他看见了地上的血迹,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戏子,看见了周围悲愤交织的百姓。愤怒再度涌上心头,马鞭扬起,好像之前,谢其蔚所做的那样,破空划过。

绸料应声破碎,深红的血痕浮现而出。

现场......

管与教

鸦雀无声。

程丹若的脑海中,短暂地闪过了“体罚是不是不太好”的念头,然则,这点犹豫之心,在见到不断哆嗦的戏子后,消失无踪。

穿越了,就入乡随俗吧。

她面无表情地劝阻:“别打了,打这么‘重’,得躺三、五天才能好呢。”

谢玄英果然没停。

谢其蔚也不傻,跳起来就想逃跑。

然而,周围都是百姓,他们不敢明着和贵人作对,却着实恼恨他看不起程丹若——她可是大同人,这两年又是织毛衣,又是办义学,名声相当好。

百姓心里都有一本账,也都不傻,似有若无地堵着。

咻、咻、咻。

谢玄英不是挥空鞭吓人,是实打实地抽上去。

谢其蔚细皮嫩肉的,很快吃不住:“别打了,三哥,哥,别打了。”

他没想到谢玄英会真揍他,懊悔不迭

。但无论如何,对嫂子出言不逊,就是他理亏。

故麻溜认错:“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哥,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谢玄英一字未,面容绷紧,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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