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未曾失去(1/1)

生活中有许多暗示,这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顺着一条线直接给出最终的结果,这就有些不可理喻了。那两个选择都称得上是离奇荒诞,如果非要选出一个奉行遵守,那绝对算得上是羞辱。

开门,关门,开空调,洗澡,吹干,开门,取午餐,关门,食饭,休眠。即便是最有创新意识的人,也很难打破这样的固有习惯,一日三餐可以改为两餐,可以改为四餐,但这都算不上创新。

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没有什么不好,反而因这些已有的约定而愈发方便简洁。多数人遗憾,那是因为他们重复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坚持一日三餐一万天,这不难,也不可惜,坚持同样的三餐100天,这可能是有病。

吃饭的时候免不得要多想,想想前世的一日三餐,今世的享受真是值得顶礼膜拜。把饭菜垫在一张厚厚的隔热纸上,一餐结束之后直接扔掉这张纸,又岂会不方便?如果想像得再高级一点,用这张纸包着垃圾,在上学途中扔掉,那就更体面了。

或许是在终战之后,大家又聚在一起,好像是回到了某一所学校再上一年学。遇上了许多熟悉的人,就比如说像叶鉴承这样的好学生也回来耽搁一年,就不会有影响吗?这一位是初中时的同桌,也是现在的同桌。

前面坐着的也都是老熟人了,名为李续娆,李续娆的同桌是她本人以前的同桌,真要算起来,应该是她坐在第二排第五个座位时的同桌。李续娆好像比以前黑了一点,但是发型脸型却更胜从前,更令人心动。

叶鉴承有意要恶作剧,用笔碰了一下李续娆的后背。李续娆误以为是“我”碰的,转过头来,大声说话大发雷霆,说“我”这人怎么怎么样,让“我”不要再碰她了。“我”说,“如果是我,那应该是这样”。

伸手向前,她看起来很害怕,也更加生气。“我”的手就只是停在那里,已没有继续前进的必要。真是好奇怪。虽然不该相遇的人相遇了,但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做这样事的人。

听到她称呼她的同桌为老婆,说是不能让老婆受委屈,依然是如此熟悉的模样,以往就是这么称呼的。这是她们以前一起讨论游戏策略时得来的称呼,那时即将迎来小长假,约定要在一起玩。

如果说还有更多的细节,那或许就是这应该是开学第一天。所有的桌椅都还是反向的,“我”去的晚了一些,是在倒数第二排。如果说有什么异常,那就是李续娆依然是在正数第二排,但后来却成了“我”的前桌。

教室并不很大,可以有四五十人,这里还有很多熟悉的人,一年前的人,两年前的人,三年前的人,四年前的人,甚至是五年前,六年前的人。“我们”并未谈论起前程,只是琢磨这一时的相遇与以往故事。

老师自始至终都没有到来,因为这相遇也并不那么长。有身穿黑白衣的人与后辈用光线对波,“我”与旁边的人谈论起光之人与光。似乎在那之中又有许多新的故事,比如有奇形怪状之物,手持利剑,名为“将军”。

“我们”讨论起史书的标注与图文。每个人的理解都不同,也不一定正确,这样的标注是没有意义的。能不能度测有初中学生持有数十个三千人游戏群,行无数扯淡之故事,做诸多无理之条约。

同样也还是在学校里,遇见了林渡卿,她比以前瘦了些,而且更加清丽。那时聪明的她要参加一个用到脑力的动手比赛,转动盒子比盒中小球的旋转时间,只是这些小球可以通过一些道具固定位置。

比赛即将开始,但是她还没有到,她找到我,那是一个爽快干脆活泼且无忧无虑的人。比赛的补救之法尚且还有,但那也只是一个说法。“我们”一起来到学校后面,是清晰可见的荒芜。

此刻是夏日,但是诸多田地与草却如冬日。一阶一阶虽称不得是梯田,但是总会有地势低的与可遮挡物。“我们”沿着野外的土路前进,这显然不是“比赛的补救之法”。

一开始还能远远见到来往的同学,因为这里固然荒芜,但却接近澡堂。有许多人端着盆,穿着拖鞋,其实不仅仅是这个季节,哪怕是往后再推三四个月,也还有穿着拖鞋的,而那个时候水已经要结冰了。

“我们”越走越远,也越来越疲惫,夏日的衣着总是有太多的恍惚感,在荒芜之处的相遇往往要有许多心得。

林渡卿的手是随意甩动的,可不知不觉中就绕在了“我”的脖颈上,成勾肩搭背状。这样也有挽扶的作用,但给人的感觉却不仅限于此。有可见的可遮挡物,以及远离人群的孤单与荒芜,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闹钟响了,梦境的时间终归还是不能用现实衡量。梦境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显然不能中断,于是他当机立断,果断地关掉了闹钟,准备逃掉下午的课。他要继续追究荒谬与荒芜,怎么能容得现实琐事纷扰?

从孤单与荒芜起步,二人终于是有了停歇。已经不可区辨日光与汗水,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多,或许少,或许强,或许弱。身边的人就是所有的细节,虽然考虑到种种原因不能细细观看,但能与之同行,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刚才脱离了梦境恢复清醒,但再续上刚才的梦,清醒消退得很快。深究梦境的不合理之处,那只能是在梦醒之后。二人就只是站在那里,夏日衣衫单薄,可感知的已加速的心跳,如果“这一日”真实存在,真是已经遇见了许多人。

此时需要一个转场,但是梦境不需要有合理的转场。湖边,高塔,高楼,水草,游人,游鱼。桥上,有身边人,远观,是末日景。巨大的形象突兀袭来,像是佛像,但又不全是,或许还是某种刻意的印象。

这个印象很大,超越高塔高楼,虽然看起来很远,但绝不会觉得他渺小。立刻就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涌入脑海,曾经有人说过,当天际间频频出现这样巨大投影之时,那末日差不多也就来了。

已经有人发布了观看巨大投影的经历,如果真要算一算,这大约已经是第六次了。游人恐慌,游鱼也有些骚乱,而下一瞬他们就到了一座大桥上。一侧是巨大投影,一侧是红色月亮,一边是末日预兆,一边是千年一见,身边的人却是比两者都重要。

与她在大桥上狂奔,虽然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得掉,但是总得做点什么,因为在奔袭的人群中保持静止,这太危险了。

巨大投影越来越近,当然也可能是越来越大,那样磅礴的压迫感就像是把木星放在了月球的位置上。当然了,巨大投影不是球形。

投影的面目清晰可见,还好,还是人形,若终有一日,世界覆灭,也希望不假手于他人。血色红月也更为浩荡了,人眼已经可以看到那上面的陨石坑,这样的距离已经可想而知。

在拥挤人群中,身边之人失散。在荒芜之中重逢,却在繁华之中落幕,这样的处境怎能不令人感叹?有最终极的希望,名为人生百态,有过往悲喜并无黑白。在细小之处取得无限超越,比不得人生真实盛景之中有一刹那并未遗忘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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