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亭燕(5)(2/2)

昼祥嫌麻烦,没让人通报,里头那些人还不知道他来了。

“你怎么在这站着啊。”

“里头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婉祺胡乱编了个借口。

好在她从前也不爱凑热闹听戏,昼祥也就信了。

昼祥没急着进去,既然见了婉祺,他有些话可算找到人倾吐了。

“这自打你出了宫,我与皇太后也不沾亲带故的,就再没由头成天往寿康宫去了,更别说是往锦龄跟前儿凑了。唉,咱俩是同病相怜,都是一样巴巴得想着别人。”

“不一样。”婉祺沉下脸,“我虽还忘不掉,但已不会去念、去想。”

婉祺和昼祥不同,她在宫外头若还念念不忘、不肯死心,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是要出大麻烦的。

“你瞧我这嘴。”昼祥作势拍了下自己的腮帮子,“惯会胡言的。”

昼祥就这个性子,油嘴滑舌的,婉祺都见惯了的,见他如此,被逗乐了。

“我知道你对锦龄的心意。先前你是给老王爷守孝,这回你都出了孝了,又正赶上选秀,宫里肯定也要给你指婚。到时你打算如何?你心里也清楚的,锦龄的出身根本不可能做你的嫡福晋。”

“你就别戳我的心了。那能如何,等她到年纪出宫呗,横竖她这辈子得是我的人。”

*

婉祺和润舟坐一辆车来,自然也坐同一辆车回去。

润舟一上车,就靠在那闭目养神。婉祺倒乐得他如此,省得大眼瞪小眼,尴尬。

武显将军第在正红旗,离这可不近,得走些时候,婉祺有些无聊,撩起帘子看外头行人。

“你和礼亲王还有交情?”

“嗯?”婉祺以为润舟都睡着了,回过头去,却见他双目清明。

婉祺今儿插着一只丹凤朝阳的流苏,下坠一串米珠长穗,最下齐肩处串着一颗红玛瑙。婉祺脖颈修长,她一动,那珠穗微微晃荡,颇有些俏皮。

润舟伸出手去,撩起那珠穗在指尖捻磨。

“今儿不是聊得挺热络吗,还帮着人出主意。”

“你瞧见了?”婉祺微微吃惊。

润舟放下珠穗,点了点头。

“我以前住在宫里,他时常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自然就熟悉了。”

润舟挑眉,看着婉祺许久,冷冷地道:“你和礼亲王,和皇上之间如何,我不管。但在人前,不能折我的面子。”

婉祺张了张嘴,显然是没想到润舟竟会如此说。她觉得这人实在是有些不讲道理。

无论是让她向宫里说谎推婚,还是方才所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命令她一般的语气。

婉祺有些不服气,转过身,打算和润舟好好掰扯掰扯,话到了嘴边,还没等出口,润舟一句话,全给堵了回去。

“这不正是你求的吗?你说的,要和我扯上关系才行。”润舟笑着凑近婉祺,把她逼得往后挪了挪身子,背靠着马车,“那么费心思要让宫里知道你和我有点什么,那就不好再和别人走得太近吧?不然我这面上,可挂不住。”

*

婉祺的命运被敦宜公主的婚事改写,可宫里头那位待嫁的小公主琇宁,却还什么都不知情。她其实和婉祺差不多,都要等着太皇太后为婚事做主。

那天听婉祺说完,琇宁便不想嫁了,她是皇后所生之女,又深得太皇太后喜爱,骨子里就带着矜贵,自然是看不上身子有疾的润舟。

琇宁很庆幸,她是皇室的公主,出嫁前还有人帮着去‘试’,不然若是平头百姓,也只能两眼一抹黑就嫁了。

太皇太后早已着手为琇宁选看新的额驸,这回还备了画像,让琇宁亲自去看。

等琇宁看完,脸蛋儿早已红透了,直到回了住处,仍羞得不行。

宝婷和彤霜过来,问她可有选中可心的额驸。

“两位姐姐莫要打趣我了。”琇宁垂着头,耳根红得像滴血,“就、就都差不多吧。”

“差不多那是差几多呀,你就说可有比之前那位额驸更英俊的?”

“我不知他长什么样子呀。”

“啊?那可是有些可惜了,那润舟长得好生英俊呢。”

“姐姐们见过他?”

二人点点头,聊起那天的事。

“不过,太皇太后究竟为何又不满意那润舟了,非要给你重新选一位额驸呢?”宝婷和彤霜都不知内情。

琇宁咬着唇,支吾半天,才将婉祺回宫那天所说的,挑拣最要紧的说了出来。

宝婷听后,先是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琇宁所说,嗤地一声笑了。

“原来如此啊,那婉祺她有什么好得意的。”